沈元枫这次倒是没说话,和沈珠玉静默待在一旁。

几番交锋失败,已经让他不再敢轻而易举在苏幼月面前说什么。

他已经彻底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自己还看不透对方的时候,对方已经把自己看得透透的了。

如今他们沈家在她面前一败涂地,居然只能拿当初他们反对的元杨元桢出来打感情牌。

何其失败……

乡下悍妇?

沈元枫思索着时,才注意到这院子里多了许多他没见过的人。

而每一个人都厌恶地看着他们沈家人。

难道都是这个女人的朋友?

这个女人的人脉到底有多广?

若是早知道如此,他们沈家好好跟对方打好关系,之后会给整个沈家带来多少利益,绝对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后悔都已经晚了,沈元枫深深地懊悔,这会儿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沈老爷和方氏说完,就期待地看着苏幼月,但很快他们就发现,站在苏幼月身旁的一对年纪略长的男女正眼睛喷火地看着他们,仿佛两人是他们的八辈子仇人一般。

这人又是谁,怎么这么看他们?

两人还在猜测,那个女人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朝着两人扯开嗓门就吼:“你们特娘的是谁的爹娘!我家囡囡的亲爹亲娘在她面前站着呢!轮得到你们来道德绑架?你们再敢自称一句爹娘,老娘砍了你们!”

“……”

被鹿溪雪大嗓门震撼到的沈老爷夫妇呆住了。

主要是二人平日里哪怕骂得难听,也没有当面听人如此粗鲁地骂过,一时间可谓被骂得狗血淋头。

可这还没完,鹿溪雪的怒火哪里是这几句可以发泄得完的。

“你们这对不要脸的老登,自己的女儿不好好对待,还来欺负我的女儿,当父母,你们尖酸刻薄,畜生不如,当人,你们不仁不义,唯利是图,就连当个恶人你们也当不好,人家恶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可你们不,你们作恶还要装好人,来道德绑架,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你们是天,你们是地,你们干过的事就能当作放屁?”

“咳……”

沈老爷脸色被骂成了猪肝色,整个人差点撅过去,方氏就更别说了,被人这么赤裸裸地撕开假面,她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简直比调色盘还要五彩缤纷。

沈珠玉看着父母被如此羞辱,忍无可忍上前:“你怎么说话如此难听?”

她不上前还好,一上前,鹿溪雪的视线就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最后嘴角扯了一下。

沈珠玉隐隐意识到了不好,可还没反应过来,那令人浑身恐惧的骂声就再次传来。

“我说话难听?嫌我说话难听,你们做事别做的难看啊?找人替嫁这种事,亏你也干的出来,你有脸么?你要脸么?你的婚事是婚事,别的姑娘的婚事就不是婚事,我说你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如此自私自利,如此恶毒,你是人,别人就不是人?你是爹生娘养的,别家姑娘就不是?都害死人了还没有丝毫内疚之心,扒掉你这一身光鲜亮丽的皮,我看你里面就是一颗黑透了的心!”

“……”

沈珠玉后退了一步。

方氏连忙扶住了她。

苏阵云在路上学了一点东荣语,可这会儿还说的不是特别利索,原本还怕自己的战斗力不够,结果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出场机会。

鹿溪雪忽然又看向了轮椅上的沈元枫。

沈元枫的身子下意识就绷紧了。

好在她的视线很快移开,又重新看向了沈家夫妇:“我告诉你们,别说我女儿不放过你们,就是她放过,老娘也不放过,你们等死吧!”

“你……”沈老爷头一次被一个女人的气势所骇,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悍妇!

但他也渐渐回过神来,这两人他根本就没见过,可见根本就不是什么朝廷里的重要人物,加上这个女人看起来就像是乡野悍妇,难道真是个乡下人?

沈老爷虽然觉得两人身上的气质有点不太像,但下意识觉得,除了那些乡下女人,凡是出身高贵的女人根本就不会如此粗俗。

再想到当初传说赫连凛也是丢在了乡下很多年,才寂寂无名,而这个假的沈楠楠似乎又是他之前的妻子,也就是说,对方还真有可能是乡下人,沈老爷就越发怀疑,自己就是被一群乡下人给耍了!而什么白氏布庄,根本就是平阳公主拿出来帮自己儿媳的。

想到这群人原本可能身份平平,沈老爷心中就越发来气,而且也不似刚才那般畏畏缩缩的了。

他感觉自己终于能出一口恶气,于是对着这个乡野悍妇道:“这里是圣都,不是你们乡下人撒泼的地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沈家大不了跟你们鱼死网破!”

“爹!”沈元枫几乎是立刻制止他。

他可和沈老爷的思绪不同,虽然眼前这个女人的确凶悍,说话也十分粗俗,可越是如此,他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