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要大晌午了,他还是没能看见自己娘去哪了,于是不由想到,难道娘已经出去替他还钱去了?

他还没想完,昨天以王哥为首的几个人就又拎着大刀冲了进来。

“陆程,你这臭小子,钱凑够了没?你老娘呢?”

陆程瞪大眼睛,娘没去替他还钱?

“我…我娘去凑钱了……”

他只能支支吾吾回道。

几人冷笑一声:“你娘怕是不要你,跑了吧!看来你们陆家是不打算还钱了!王二,给我砍!”

“等等等等!没有,我还!我真的还,别砍我,我大哥有钱!”陆程吓得魂飞魄散。

那人却讥讽道:“你大哥有钱?你怕是不知道,你大哥昨晚上被人追债,差点家都被砸了,他今天也急得自顾不暇,哪还有工夫管你?”

陆程懵了,大哥怎么可能也欠钱?

大哥要是欠钱,谁来替自己还钱?

他脑子还反应不过来,几人就又商量着要从哪里开始砍。

陆程只能赶紧拉回思绪,哭爷爷告奶奶求饶,谁知这时王哥却怪笑道:“没钱?没钱你家还住着这么大的院子,骗谁呢!”

陆程的脑子终于转了个弯,猛然想到,对啊,他家老宅也能卖钱抵债啊!

这老宅再怎么都能卖一千一百两了吧?

想到这,他立刻道:“我,我知道我家的地契在哪,我就用我家的宅子来抵债!”

王哥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和另外几个人对视一眼,才道:“既然如此,就快拿出来!”

陆程背上痛得撕心裂肺,可还是连滚带爬地爬下床,找到陆老夫人那把宅子的地契给拿了出来。

“王哥,这够还全部了吧?”

王哥看了一眼,确定是真地契,才冷哼道:“不够!不过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缺的老子就给你免了!”

“谢谢王哥!谢谢王哥!”陆程听到前面,吓得不轻,可听完后就喜出望外,觉得自己赚了一笔。

几人带着陆家的地契很快离开,出了陆家后,旁边有人嘲笑道:“王哥,陆程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我还以为想要陆家这地契还得费一番功夫,谁知道他是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王哥眼中也闪过嘲讽:“就这样的脑子,今天我们放过了他,今后他也过不下去,我们走!”

这些人离去后,很快找到了中间人,而中间人给了钱后,又绕了一个弯子,最后才找到了苏府来找春芽。

而春芽刚刚一出来,正要跟人接话,远处却忽然冲过来了一个人。

“你是不是苏幼月身边的那个丫鬟?!”

陆老夫人一冲上来,就直接死死抓住了春芽的胳膊,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春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阵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你?你来干什么?”

这康氏怎么会跑来苏府这?她哪还有脸来?

免得她一会儿发疯

陆老夫人抓住春芽后,总算松了口气。

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这来。

她是昨晚回到家一宿都没睡着,翻来覆去地想能问谁借钱,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出去借钱了,可这满京城里,凡是她能去借钱的人,她都找过了,谁知连半个子都没借到。

陆老夫人这会儿连骂都没有心情骂他们了。

她最后实在没办法,又跑到陆颂那,谁知陆颂和芸娘都不在,他们家里更是空荡荡的,凡是值点钱的东西都没了。

一开始陆老夫人还以为他们是跑了,问了下人才知道,原来两人一大早就去变卖家里的东西还债去了。

陆老夫人感觉天都要塌了,浑浑噩噩在街边台阶上坐了许久,脸上、手上和后背不停地冒着冷汗,嘴唇干巴巴的,不停嘟噜念着一个又一个人名,把自己在燕京城里所有认识的人都念了一遍。

正这时,过路的路人却跟随行之人感慨了句:“这苏大小姐的铺子如今一个个生意火爆,看来真不少赚啊!这一天少说也得有两千两银子吧?”

“我看三千都不止吧!我那天路过他们酒楼的柜台,嚯,那账房手边的银子,白花花一片!”

听到银子银子,陆老夫人恍恍惚惚抬起头来,脑海里终于又冒出了一个人名来。

苏幼月……

她不知是不是糊涂了,脑子里竟然依稀想起,从前苏幼月大把大把叫人给自己送银子的画面。

那时候,他们陆家的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哪像如今,竟会落得如此境地……

难道,自己让颂儿退亲,真的做错了?

都到了这一刻,陆老夫人心中才生出了悔意来。

当初跟苏家有亲事的时候,她出门在外,谁敢不称呼她一声陆老太太,哪像今日,她去借钱,那些人冷嘲热讽,骂她是老不知羞的……

若是以前,自己碰到这种事,随便知会苏幼月一声,她还不是会赶紧把钱双手奉上?

如今这苏幼月开了这些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