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我们一起讨论时,人最多的一次。”忘机环视圆桌四周的几个人,玄翦,希声,无形,墨鸦,白凤,都已经入席。面前递过来一杯茶水,无形颔首致意,忘机接过来朝他微微一笑,“谢啦。”

忘机提前让夜星的工匠将圆桌和椅子都做了出来,她随意走到一把空置的椅子上坐下。矮小的案几变为高高的圆桌,也就从传统的上座以及左右分列的跪坐,变成了如今这样似乎分不出等级尊卑的座次。

不得不说,这种圆桌会议的方式对其他人来说足够特别,若是贵族出身或许还会认为有失礼法,避之不及,忘机也看得出来众人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过了一会儿,显然都适应了,也体会到桌椅的妙处。

“这就要归功于那位,不曾见过面的天权星了,贸然传来消息,夜星的情报网里却根本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毕竟是七星之一,我只能通知大家尽快完成手里的任务,然后等你回来。”白凤将竹简放在圆桌中心,他刚才拿给忘机看过后,又按规定带走了,这个时候拿出来,刚好承担了向大家解释的任务,“这上面刻画的图案是星象,念念说天权星拜入了阴阳家,所以发来的这枚竹简,很可能代表着阴阳家正在关注和调查夜星。”

“我们并没有跟阴阳家直接打过交道,似乎也没什么冲突,为什么会突然引起他们的注意?天权星又是什么身份,什么时候拜入的阴阳家,这么久没有联系,他的话可信吗?”墨鸦托着手捏着下巴,眉头微皱,一脸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要质疑她的信任和判断,别忘了我们两个回夜幕待了多久?”白凤俊美清逸的脸瞬间冷峻下来,略带不满地瞪了一眼墨鸦。

“墨鸦说得不错,是该谨慎些,念念,你这样太心善了,不好。”玄翦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握着已经从不离身的一黑一白两把剑,即使刻意收敛,说话时发出的杀气也难以让人忽略。

忘机摆摆手,示意没事,“其实他加入夜星的时间仅次于希声和无形,只是情况特殊,当时阴阳家也在招揽他,却并不知道夜星的存在。我不愿收他为徒,想让他去函谷拜师,但他有自己的想法,说起来也算是为了我才去的阴阳家。”

话音停顿了片刻,忘机才又开口道,“天权星加入夜星前的身份,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我不会说。至于他在阴阳家的身份,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他和夜星,在此之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无形和希声早在墨鸦说话时就在一旁对视了好几眼,时不时看向忘机,尤其是在她开口说出甘罗是为了她才去阴阳家时,神情越发显得犹豫,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欲言而止。

这样的异样自然也引起了除忘机之外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希声和无形,作为夜星最早的成员,在七星齐全后,虽然他们看似权力小了许多,但是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地位。

希声和无形两个人则是看向了忘机,眼神仿佛在征求着她的意见,希声咬着牙,沉住一口气问道,“姑娘,我们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和无形都还是不习惯对她直呼其名,也不能称主上,便一直用着这个生疏中暗含亲近的称呼。

比起刚刚收服他们,建立夜星的时候,她变了很多,不能说是变得开朗了,他们俩依然能从她身上偶尔感受到一种独立于世的飘忽感,但总之就是更有一般人的气息,给出的反应更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所以他们才敢提起这个话题,不再怕提了不能提的名字。

“原来,你们平时没有跟他们说起过么……也是,以你们任何人的性子,都不会互相去提这些问题。”忘机喝了一口茶,鸦羽色的纤长眼睫轻轻颤了颤,声音十分平静,“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让大家知道才是。无形,希声,没关系,让我来说吧。”

“就从摇光星开始吧,夜星虽然是我建立的,但它的前身是魏武卒的一个分支,后来由瑶光发展壮大,她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母亲。这个组织是为了守护苍龙七宿而建立的,不过阴阳家抢走了秘宝,瑶光去世之后,我接手并将它改名为夜星。”忘机的语气没什么起伏,神色也很平静,她只是轻轻抚摸心口,感受着其中异样的情绪,入情道对于不同情绪的体悟,果然更为深刻。

“所以你不肯当夜星的首领,而是建立了七星,又选择摇光星的位置,是为了怀念一个人么……”白凤看起来似乎很有感触,看向忘机的眼神复杂而柔和。

墨鸦自然也心疼忘机,不过他对于父母的感情和记忆都已经很淡薄了,他先是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太难过。”然后从话语中提取出了关键信息,“眼下的安危比较重要,既然阴阳家抢走了秘宝,那么瑶光夫人的死是否与阴阳家有关?又因为我们得到了韩国冷宫湖底的东西,所以阴阳家才开始关注夜星?”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现在才找上门,距离念念从韩国离开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背后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会是什么突然让阴阳家关注夜星呢?”白凤立刻反驳并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