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贝王爷,那更不用说,这位在圣都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猖狂性子,她都不敢想,若是原本就无比猖獗的沈楠楠嫁给贝王爷,将会嚣张成什么样子。

沈珠玉未看到,赫连凛回到人群之中后,慢慢垂眸,拇指在手心勾了勾,摸到了一个纸条。

宇文国公府里前院热闹非凡,后院僻静处,此刻竟也热火朝天。

“沈元杨,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滚下场,今天老老实实给我弟弟磕个头道个歉,本公子就勉为其难饶了你。”

“哈哈哈,沈元杨,你这个孬货,毛都没长齐,就出来跟你爷爷叫嚣了!还说什么要当天下第一枪,真是笑死爷了,你配么!你们几个,还不把他那破枪给爷扔到恭房去!”

听着一帮少年恶劣的声音,苏幼月脚步一停,转身就要绕道。

正这时,她却忽然听到了沈元桢的声音:“不要欺负,四哥,呜呜呜…元桢给你…”

“小姐,四少爷五少爷都在。”青萝提醒道。

苏幼月往园内看了一眼。

只见园子里正挤着一大群少年郎和不少侍从,还有几个年纪和沈元桢差不多的,这会儿沈元杨摔在地上,满身是土,身后站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少年,面色都不太好看,对面站着的一大群却是趾高气昂,鼻孔朝天。

沈元杨常带在身边的长枪这会儿被对面几人的侍从夺去,拎在手里。

而他旁边的沈元桢正哭得一塌糊涂,眼圈通红,忽然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了对面一个小孩儿。

青萝眼尖,看清他递过去的东西,嘀咕道:“奴婢说收早膳时候怎么感觉少了点奶香花生,原来是五少爷偷偷装了些走。”

沈元桢对面的小孩长得尤为壮实,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一把花生,往嘴里塞了一把,嘎吱嘎吱地咬碎,还不忘摇头晃脑地鄙视看了沈元桢一眼。

就在沈元桢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哭唧唧跑回去想把自家四哥扶起来时,却不知从哪突然伸出来一只脚,他的小短腿压根躲避不及,被绊得啪叽一下摔了个蛤蟆趴。

这下,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哇哇哇哇!”

沈元杨看得火冒三丈,挣扎着就从地上起来:“小五!金文康,你凭什么绊人!”

被喊金文康的壮实小子看着他的架势,却丝毫不怕,还噗地一声把口中的花生皮吐了过来,见沈元杨被喷了一身,咯咯笑出声来。

沈元杨气得眼中血丝遍布,忍无可忍便冲过来,却被金文康的兄长金文武一拳打到了胸口。

“沈元杨,还敢对我弟弟发火是吧?看老子今天不打服你,还凭什么,就凭老子比你这个弱鸡厉害!”

两个牛犊子似的少年冲上去就打成了一团。

瞧不起女人?

金文武个头比沈元杨要高些,嘴上也说是比沈元杨厉害,可实际上却和沈元杨打得旗鼓相当。

但金文武身后几个明显是习武之人的侍从却时不时插上一两下手,打得沈元杨来不及防备,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

沈元杨狠狠咬着牙,一双眼睛里像是烧着两团熊熊火焰:“金文武,你叫人一起动手,这也叫比我强?卑鄙小人!”

金文武却丝毫不以为耻,反而洋洋自得:“怎么,打不过就只会狗叫?老子能叫人为什么不叫?你沈元杨怎么不叫,因为沈家没人么?”

周围人哄笑出声。

不过说沈家无人倒也不是假话,东荣国人好斗,哪个世家府上不养着许多武士,越豪横的人家,养的武士也越多,大多身手也会更强,以彰显自家的财力和人脉。

沈家根基尚浅,自然比不过从祖上就世代显贵的金家家底,府中没有养什么武士,就连侍卫也都是身手平平,给家里挣不来什么面子。

沈元杨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是这么多只明搓搓动小动作的手,听到自己被哄笑,顿时分了神。

因为他的分神,他脸上突然被划出一道血痕,沈元桢看见他流血,哭声陡然变得尖利,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却不敢朝这一大群正打着的人冲过去,在原地急得两脚直跺:“哥哥!”

沈元桢面前的金文康眼里却突然闪过一抹狡黠,伸手就一把朝他推来。

他的背后刚好是一块棱角锋锐的石头,眼看着弟弟脑袋朝石头甩过去,沈元杨惊喊一声:“元桢!”

沈元桢感觉到要摔跤,吓得赶紧闭眼,谁知后背忽然被一阵阻力稳稳接住了,将他拎到了一旁。

他眨眨眼,疑惑地回头,就看见是大姐姐院子里那个半瞎子侍卫。

平日里,他总是默默无言,沈元桢对他也没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大姐姐在。

所以沈元桢抽了一下鼻子后,一双黑圆的眼睛就搜寻起了苏幼月的身影。

等看到苏幼月缓缓走来时,他呜了一声,撒丫子就朝她奔来。

“姐…嗝…姐姐,他们,欺负元桢!”

苏幼月一垂眸,就看见沈元桢摔得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