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出浑身力,应柏云几乎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臂青筋暴起。他用力一扯,那钉了铁钉的相框像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尝试了好几次,一直到胳臂发酸。

应柏云木着脸看向一旁的厨房。

从碗柜里噼里啪啦掏出刚买回来的骨刀,应柏云紧紧的握着刀把,他看着客厅中央皮笑肉不笑的三人,平静的拿起刀挥了过去。

“噼里啪啦”玻璃碎了一地,应柏云看也没看,刀被随意扔到另一边,他转身往卧室里走去。

卧室里很安静,除了窗外传来的雨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应柏云躺在床上心情平静了不少。

他闭着双眼想着明天去律师所的路线,想着想着就快睡着的时候,手机震动了。

应柏云现在看到手机就有些头疼,可他今天在律师所群里开口说了话,范源指不定这会要抓着机会和他交代些什么。

应柏云轻轻叹了一声,半眯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了微信。

【和诚小区602?】

意料之外的,小狐狸家居莫名其妙发了这句话来。

应柏云单手回了一句。

【是的,离你远吗?接不接?】

应柏云举起手机苦等,可那只小狐狸跟他作对似的半天没回。

应柏云微微蹙眉,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重新切了网页界面,确定自己没看错,应柏云感觉脑中一根弦“呲”的一下断了。

【是觉得距离太远还是其他原因,价钱不是问题。】

对面这次回的很快。

【不是,刚刚洗澡腾不出手回。】

平静的语气让应柏云气瞬间消了,他将手机扔到一旁,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隔了没多久,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应柏云沉默着看向屏幕。

小狐狸家居发来一条新消息。

【你心情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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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合理的精力发泄有助于改善睡眠质量,也不知是昨晚挥刀累着了还是由于其他原因,应柏云握着手机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睡着了。

不仅如此,应柏云还做了个特别荒唐的梦。

梦里应柏云跑到了小区旁边的那个小树林里,小树林变成了漫天遍野的枯树木柴。应柏云心中一喜,想着这下饭可终于有着落了。

就在他正吭哧吭哧砍着柴火时,一个红毛小狐狸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只见它一声不吭的站在应柏云身旁,然后莫名其妙的开始替他磨刀,时不时还说句人话:“你心情不好吗?”

见应柏云不理,它锲而不舍的追问道:“你生气了?”

一边忙着擦汗,一边费力干活的应柏云皱起了眉,他很想认真的跟它解释:“自己没生气,你不要跟着我了”。

可话还没说出口,接着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动静,世界一瞬间就安静了。

再次醒来,入眼是光秃秃的天花板,刺眼的白炽灯一夜未关,正不留余力的散发着白光。

应柏云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直到感觉头有些发晕,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大半个身又倒悬在了床边,至于为什么还没倒下去,全靠自己那把老腰强撑着。

“呃……”应柏云轻轻的叹了口气,他艰难的直起身,随后面带痛苦的揉了把过于酸胀的腰。

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指针此刻分毫不差的指到了八点,揉腰的手一顿,应柏云连忙掀开被子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推开房门,以客厅中央的全家福为直径,结实的玻璃密密麻麻的碎了一地。应柏云脚步一顿,他淡淡的移开了视线,随后径直走向浴室。

浴室里的落地窗一夜未关,深灰色的窗帘湿漉漉的,连地板上都积了水,整个浴室充斥着寒冷的凉意。

应柏云扶着门框打了个寒噤,他伸出手拉上了窗帘,热水器的红灯一闪一闪,旁边的绿灯彻底成了灰色,目光下移,应柏云看着垂在地上的花洒一时陷入了沉默。

合着在梦里听到的那声巨响,还真不是自己听错了。

俯身将花洒捡了起来,坚硬的塑料外壳一圈缺了几个小口,时不时还有水从裂缝中噼里啪啦冒出来,应柏云木着脸沉默了许久,轻声叹了一句:“真是诸事不顺。”

诸事不顺也得打工。

单手将衬衫扣一一解开,寒冷的空气瞬间钻进了他的皮肤里,应柏云稍稍抬起下巴,自上而下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常年上翘的眼尾还微红着,眼下的小痣有精无力的贴在一侧,嘴唇苍白,连青色的胡茬也冒出来了。

良久,应柏云轻轻叹了声。

随着应柏云将热水器打开,破了的花洒瞬间像疯了般冲出水来,冒出的水一时冷一时热,跟g市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

应柏云飞快的洗了个澡,再以极快的速度洗完漱。

八百里加急挑了件许久未穿的黑色西装,他一只手打着领带,顺便撸了把过长的头发,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