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这样的酒鬼而言,酒是用来看的?”卫庄走进熟悉的房间,这里依旧破旧不堪,但胜在位于二楼,视野不错,从窗户中看出去,能看到那颗已经盛放的樱树。

韩非停下画笔,摸着下巴,还是不像,怎么画都画不出那种神韵,“姬无夜特意给我送来的酒,是不是很贴心。”他可没有第二条命来享受。

卫庄看着韩非面前那张画,画上的人趴在桌案上,线条虽然粗糙简单,却难掩她的美貌,恬静的睡颜如月下神女纯洁又凌然不可侵犯,但更重要的是,画技与忘机如出一辙,说不是她教的,傻子都不会信,他冷笑一声,“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画画了。”

天天就知道惹他生气,从来不会反省自己,卫庄只要稍微摆点冷脸,她就敢往师哥那里跑,现在师哥不在,她倒好,又多招惹一个。

“这不是她教的好么?把我这个一窍不通的人,教成这个水平。”韩非大方坦荡的承认了,他好整以暇的看向走到一边桌子上的卫庄,银发男人正拿起了一面铜镜,“这个地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禁区,不过对卫庄兄来说,显然不是。这里曾经是一座冷宫,有过一些往事,不知卫庄兄是否有所耳闻。”

“对我来说也不是禁区呀~有所耳闻的也不止他一个~”是那个惹人生气的丫头,她自然而然的覆上卫庄的那只手,将那面他打量了许久的镜子按在桌上,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扬了扬手中的盒子,对着韩非道,“喏,给你带的。”

卫庄方才糟糕的心情瞬间消失了,他内心生出一点无奈,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讨人欢心撒娇的本事倒是和惹人生气的水平差不多,可气又可爱。

“好几日不见,你肯定是不放心我,对不对?”韩非立刻起身迎了上来,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忘机手中的酒,却看都不看一眼,放到一边,只是拉着忘机嘘寒问暖,成功地让少女放开卫庄,把人抛在脑后。

卫庄自顾自的走到窗户前,眺望湖面,这会让他变得冷静,声如寒寂,“我们来这里不是闲聊的,不放心你的人,应该是那些被你揭开秘密的人。”

“是有那么一点不放心,不过子房已经说动韩宇了,又有胡美人替你美言,想必过几天你就能出来了。”忘机眨了眨眼睛,仔细打量着韩非,“还好,没伤没病的,你适应能力还不错嘛。”

没想到韩非的神情一下子低落下去,他捂着胸口,似乎很痛苦的模样,忘机决定给他一个面子,配合他,伸手搀住韩非,“怎么了?”

“生病了,还很严重。”岂料韩非直接往忘机身上一倒,手紧紧抱着比他矮的少女,嘴唇紧紧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相思病,唯有眼前的人可治。”

“怦!”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木屑纷飞,很好,卫庄一掌把面前的凭栏捏碎了,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冷硬如冰块的话语,“前些日子都城郊外发生了一场越狱。”

忘机轻笑了几声,戳了戳韩非的脸颊,小声道,“你再说下去,我觉得他很想用鲨齿给你梳梳头。”然后拉着韩非到一边坐下,离卫庄远远的,“先说正事,你被关进来是因为姬无夜把都城作乱的凶手嫁祸给李开,又嫁祸是你查案惹怒凶手才让他作乱。”

“可凶手不是李开,另有其人,卫庄兄的意思是这个越狱与都城祸乱有关。”韩非拿起酒杯,深吸了一口气,“好香的味道~不愧是你带来的酒。”不就是他喝惯的寒露兰花酿么,卫庄无语。

“根据七绝堂的情报,那个地方从未有过监狱。自从百越一事牵扯出来,突然多出了许多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人。”卫庄走到忘机身边坐下,盯着对面的韩非。

韩非表情有些凝固,拿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额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银发男人一言不发,韩非只得顶住这看死人的眼神,甚至用上了怀疑的语气,“所以这个越狱不仅跟新郑的混乱有关,更和百越有说不清的关系?”

“想象力对真相没有帮助,还需要调查。”卫庄淡淡道,他会让七绝堂继续盯着。

“你觉得韩宇会用什么办法救你出去?”忘机托着下巴,她想知道,韩非究竟算到这一点没有。

韩非嘿嘿一笑,煞有其事的伸出一根手指,“既然我犯了错,那就得立功才行,只是不知道这份功劳后面等着我的是什么,我这个四哥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忘机白了他一眼,“所以说就是不知道咯?那你还找他帮忙,看来你在朝堂上还挺辛苦的。”前后左右都是豺狼虎豹,要么就是在冷漠观望。

“我不是什么事都能料到的。姬无夜虽然蠢,但拥有权势,我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换取利益。”韩非有些无奈,他是人,最多是比普通人更聪明一点,也有做不到的事,比如,让念念属于他一个人。

“门外有脚步声,走了。”卫庄瞬间从窗户跃了出去,忘机也匆匆起身,只留下一句,“红莲公主娇艳明媚,你可要保护好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哥哥!”不等里面的人有所动静,红莲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