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疏乖……”

祝如疏的感受到少女指尖的动作,他一顿,听到少女宽慰她的话以后,继续贪婪地吮吸着少女手腕处的血液。

眼见着身后的修士将要冲破控制同他们短兵相接之时,祝如疏的犬牙悄然咬上少女那处伤口,蓦然起身,擦了擦薄唇,甚至有一种敛食之后的愉悦感。

他转身双眸猩红,手握灭灾,盯着眼前这些即将挣脱荆棘的修士,他甚是心中起了心思想要将荆棘斩断,冲进去让这些人身首异处。

他心中只是在想,他要保护母亲,还要保护身后的少女。

他不准任何人欺负他的东西。

“阿疏,快出去。”

女像的声音异常冰冷在他耳边响起,少年听见这久违的声音一怔,他缓缓侧目,面对着那女像,他的记忆转动着,似乎倒回了从前。

他回想起在此处暗无天日的时日,会想起被才入泥土的指尖,母亲冰冷的训斥,还有平日中的咒骂与冷眼相对。

少年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他微微缩瑟,却又将背直了起来,面对着面前的女像。

就像从前一般倔强。

“我不,我要保护你。”

祝如疏如何都执拗着不愿意走,女像一着急便连连骂了几声畜生,纵使如此,祝如疏却仍然站在原地不愿意走。

纵然如此,纵然过了这么多年,少年还是会因为女人的话垂眸伤神。

他少有神色茫然地问。

“母亲,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我可以保护你了,为何你还要如此训斥我?”

绾娘一顿,似乎未曾想到他会如此问。

“因为我恨你,讨厌你,恨不得从来没生过你。”

祝如疏闻言却突然歪着头有些不解,他脸色神色变了,眼眸大睁,他脸色本就苍白无比,他蓦然笑了出声。

“哈哈哈哈哈……”

他抬眸有些讽刺地问绾娘。

“娘,都过去了这么些年了,你还是只会说这一句话吗?”

他脸色一收,有些冰冷。

“我同从前早就不一样了,母亲恨我?”

“恨我的人还有很多,你的恨又算什么?”

眼见着所有人将要冲破昙花,绾娘管不了祝如疏说什么了,只怒喝。

“你若是不走,我会恨你一辈子!”

林鹭和祝如疏二人被绾娘用剩余的昙花花瓣包裹成一个巨型的球状,从那个出口处奋力挤压,挤了出去。

林鹭还能听到绾娘在身后那一声似乎无比痛苦地怒喝。

那修士手中地火把落在地上,点燃了地面上的昙花,整个赤色墙壁被火光吞噬,听着屋中人痛苦的哀嚎,还有那条缝隙之中女像似乎落下的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在外面的世界正是隆冬大雪之时,林鹭同祝如疏狼狈地坐在树下,少年洁白地衣裳少见的沾染上污浊。

存在数十年之久的阑珊处再度被一场弥天大火吞噬殆尽,什么都没留下。

谁也不知道这是否会是最后一次,是否这处的故事真的走到了终点。

林鹭深深呼出一口气,扭头却看着祝如疏眼下的两行清泪,他没有哭出声,甚至神色一片漠然,表情都未曾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苍白好看的脸颊上挂着泪。

他也是只落泪。

林鹭抬手,用肮脏又毛茸茸的袖口轻慢地为少年擦拭着脸颊之上的泪,祝如疏却反手将她指尖扣住,他的手还是那样冰冷,祝如疏面无表情同她说。

“师妹,我以后没有母亲了。”

“我以后…没有母亲了……”

烈火之下埋葬着部分人生存的希望,埋葬着无尽的血脉与亲情连接之处,烈火之下只剩着一片烧焦暴露的焚土,仓促的掩藏住森然的真相,大地万物伊始,一切似乎都从头来过了。

可是最悲情的却永远无法冲淡,悲痛无法被时间消磨,逐渐成了丑陋无比的伤疤。

苍茫大雪纷扬至头顶的枯枝树梢,堆叠得厚厚的,宛若一片出生之处,也成了银装素裹的新世界。

林鹭和祝如疏的手至终都是牵着的,他们十指紧扣,手上系着的红纱宛若成了月老手中紧牵着的红线,林鹭抬眸看他,祝如疏似乎感觉到了少女的目光,也侧目看着她。

“看我做什么?”

“为何不让看?”

祝如疏当真微微思索了一下原因,却笑吟吟道。

“自然能看。”

林鹭如何看都觉得他笑容有些牵强。

外面的雪厚厚的,地面冰冷一片,祝如疏还是穿着那薄薄的一层白裳,衣袂随风,林鹭盯着少年苍白的脸颊和微红的眼眸,却隐隐觉得有几分脆弱之感。

她掐着少年的指尖抱在掌心中,想着若是她穿得这么少,早就被冻得瑟瑟发抖了,便问。

“师兄,你冷吗?”

“自然是冷的。”

他一顿又问。

“所以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