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雪明白。

那棺材里大概是装了比较了不得的东西。

甚至需要她爹现在将她赶走,然后再立刻去处理。

小姑娘虽然自小懂事,可是耐不住好奇啊。

何况。

她尚且只有五岁。

祝月雪两步一回头,没忍住问她爹。

“爹,那里面就是何物?”

祝如疏闻言抬头,一笑。

“是前几日跟你在外面时,碰到过的九尾狐,不过这只,只余一尾。”

祝月雪点了点头,看来是不知在何处受了伤。

她爹往日里除妖从来不会带进家门。

她敏锐地感觉到里面的狐狸有些不同。

“爹要杀了它吗?”

林鹭听到此处才知。

原来祝如疏早就将她的原身看透了,她这焉了吧唧的独尾,都能被他知道原有九尾。

“若是再问,就去练剑,便不用再去合欢宗了。”

祝月雪闻言往外一溜。

“爹——我先走了!”

林鹭躲里面一听,难免有点想笑。

不得不说,有她当年的风范。

只是祝如疏为何就忍心让一个五岁的小女娃自己去合欢宗,这一路上不会很危险吗。

屋外的雨早就停了,日落西山。

林鹭棺材中呆了许久,头顶的棺材板突然沉闷地响了一声,被祝如疏掀开。

她为了谨防在黑暗中呆久了,被外面的强光伤到眼睛,在棺材打开前,她便先将眼睛闭上。

但是林鹭忘记了,这房中本就漆黑一片。

她抬眸,隐约乘着屋外的光亮,能看到那处有个人影。

不知为何,她甚至觉得祝如疏的神色应当是冰冷的,淡漠地睨着她。

林鹭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祝如疏有点生气。

但是她完全不知道原因。

下一刻。

被人从棺材里提了出来。

失重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搂紧来人的脖颈,此屋中拂过耳旁冰冷的风,将祝如疏含着淡薄怒意的话语带到她耳中。

“好好算账。”

林鹭心中微微一惊。

她这才知道自己拙劣的伪装早就被祝如疏看得透透的。

他将她抱在身上,却未曾离开这间黑暗的屋子。

房门嘎吱作响自行关上,将屋子最后的一束光亮剥离了。

林鹭被祝如疏重新放会原来的棺材中。

那口棺材的顶早就不知方才被他掀到何处了。

他倾身吻上她的肩颈。

往日里的温柔全部被埋于在脑后。

林鹭知晓,此时的疾风骤雨是他在嫌自己将他丢在此处,嫌她回来得晚。

林鹭的颈肩连着往下。

留下一路的斑驳的梅印,久久难消。

他给林鹭这细微的疼痛。

却让她将来之前想他,和来之后紧张的情绪尽数宣泄出来。

林鹭呜咽。

却只说疼。

祝如疏的动作一顿,他眼下的泪滚滚落在痕迹上,腥辣刺痛。

他开口舔舐着林鹭的耳廓,轻声又缠绵地唤着她的名字。

“小鹭……”

“小鹭……”

“我的夫人。”

祝如疏从未续弦,他分明一直在等她。

他虽恨林鹭抛下他。

可是祝如疏最后连惩罚都舍不得给她。

将肩上的一切都卸下,他不再作为旁人口中的“药”,要为了阑珊处死去的众人而战,林鹭不再为了攻略他而回家。

喜极而泣时。

二人的心交叠得似乎更紧密一些。

他口中念念有词。

竟将那日林鹭忍着疼痛写下的一字一句全部都背了下来。

他一遍又一遍的问林鹭。

“既然回去了为何又要回来?”

林鹭听出了他的伤心,却不知如何去安慰他。

她听出祝如疏话语中的哽咽,更从未见过祝如疏哭得这样惨烈。

“我母亲曾说要带我见四季,最后确将我抛下。你说…要一直陪着我,最后…你却也要离开我。”

那根心中生长出的情根逐渐长成了参天大树,将这个名字混杂着血与泪穿插在其中,几欲将他的身体撑破又撕裂来。

“有何好算账的。”

“你我之间,生生世世都还不清。”

屋中桌上的灯被顷刻点亮。

烛火越烧越短。

她有几分脱力。

却抬眸偶然盯着旁边放着的高台上供奉着两个灵牌,一块是祝如疏的名字,灵牌上滴着几滴血,一块是她的名字,放在矮一些的地方。

那是他背着她偷偷剜下心头血。

祝如疏这样聪明的人,终究还是笨拙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