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劝她留下来。

总是怕她突然又离自己而去。

林鹭说。

“若是我不留下,就不会回来了。”

祝如疏蹭着我的颈窝,只说。

“你所言极少有真话。”

他的鼻息尽数打在林鹭的身上,痒痒的。

“小鹭…”

从他声音中带着些氤氲之时,蹭着林鹭的颈窝,她便此人定然食髓知味。

林鹭再将他推开,义正言辞拒绝。

“不做。”

只是二字,能将他气得活脱脱半日不说话。

林鹭发现。

祝如疏在她不在的五年里,学会了做饭。

摸瞎进厨房都能学会做饭,那她自己岂不是也太没用了些?

于是林鹭真诚发问。

“我是不是也需要学一学做饭?”

祝如疏摇头,他自己不吃肉,却总是做肉食,因为她爱吃。

他说:“我并无口腹之欲。”

林鹭不确定问:“那我自己做了自己吃?”

祝如疏却笑,末了同林鹭说。

“你笨手笨脚。”

他将苍白的袖口挽起来,锅中热气腾腾的肉香,找了个会做饭的男人果然幸福。

只是林鹭看到他手腕上的大片伤疤,却忍不住问他。

“这是如何弄伤的?”

祝如疏的神色一顿,将手扬起来同她说。

“蝴蝶飞了。”

林鹭再三观察,才发现他所说的“蝴蝶”是之前他手腕处挽着的绯色蝴蝶,用她的裙襟编成。

“那日它和你一同飞走了。”

她不再说话。

却想起了那天林鹭在自己的世界中醒来以前,曾在梦中,像在上空中见到了祝如疏颓然跪在庭院中,垂头丧气的模样。

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刀。

她从身后将他拥住,只说。

“我不会飞走了。”

林鹭知道他怕的事情少之又少,甚至不畏惧死亡,但他怕的其中一样就是她某一日会离开。

没跟祝如疏过几日,祝月雪同祝如疏传书问。

“爹,我能回来了吗?”

她听着那头少女稚嫩的声音,却忍不住发笑,祝如疏皱紧眉心,是有点不愿让她回来的模样。

林鹭轻轻掐着他的掌心,在耳边同他说。

“让她回来吧。”

“我还没见过她的模样。”

彼时林鹭还在吃饭,东西刚塞进口中,见着那穿着绿萝裙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一大一小在前厅中四目相对,场景未免有些尴尬。

祝月雪的眼睛真的非常大,生得跟当初同住在隔壁的囡囡一样乖巧。

祝月雪开口便道。

“爹,这是…?”

祝如疏一顿,却说。

“叫娘。”

祝月雪抬眸看着她,弯了弯眉眼,竟然真的随着祝如疏的话甜滋滋叫了一声。

“娘。”

林鹭差点将口中的吃食喷了出来。

…你们父女俩不要太离谱了

祝月雪坐在旁边的小凳上,又抬眸问她。

“所以你们多久成亲?”

林鹭口中的饭又险些喷了出来。

她看着这个坐得乖乖的小姑娘,为何说出的话如此语出惊人,究竟是不是她腹中的那一个?

林鹭还在纠结如何回答的时候,祝如疏先道。

“近日练剑了吗?”

她爹一问这个问题,祝月雪就怂了。

到底是谁家五岁的小孩儿又要上私塾念书,还要修习剑术。

但是她一直苦于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活活屈服在她爹的威严下。

林鹭从桌下将他的指尖勾住,小声在祝如疏耳边说:“她才五岁,不要这么严格。”

林鹭将腰弯下,同祝月雪对视,柔声道。

“今日可有想做的?我和你爹陪你一起去。”

祝月雪又看了看她爹的神色。

这才说。

“想去放风筝。”

不知小孩儿从何处掏出来的风筝,眨着双眼睛颇为可怜的看着她。

林鹭心都化了。

今日的风不算大。

屋外不远处刚好也有敞亮的地儿,林鹭将那风筝线放长,等风筝随着微风逐渐飘远,她见着飞起来了。

再将风筝递到祝月雪手中。

“给。”

小孩儿心花怒放,甜甜地唤了她一声。

“谢谢娘亲。”

还不忘给她一个香香的吻。

此刻林鹭确定了,这女儿确实是她生的,阎罗王来了都得是她生的。

林鹭不得不说,她还未曾想过会跟祝如疏过上这样的生活。

看着远处跑跳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