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晔冷着脸,出神到几个小时前的迷乱,一时没回答。

要他怎么说,对不住,因为我刚刚搞了你家弟妹?

他低气压,“就当是给西泽的补偿。顺便帮我转告一句,他老婆没了。”

“噗——”

聂东煜这次是真被呛住了,茶碗里的母树大红袍,就这么泼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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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

顾影一夜没睡,到了天将亮的时候,穿过薄雾中积雪的石桥去聂西泽家。

大雪天,路上没有人迹,只有顾影从旁边经过的时候,引起了短暂的安静。

雪地靴,长毛线袜,驼色大衣,漂亮年轻的一张脸,哪里来的女大学生?

ea给了所有人一个封口的眼神杀,回头把顾影送进董事办里面的会客厅,“先生有闭门会议,等散会我才能转告他你过来了——你刚好喝点茶先暖一暖身体。”

顾影“嗯”一声,没泄露什么情绪,“我在这等就好。”

ea还有别的事要忙,安顿完她,匆匆地走了。安静了没几分钟,木门又被推开了,一个陌生的西装男人站在门边,朝顾影伸出手,“顾小姐,我是沈先生的助理calv。先生暂时没空见你,你若是有急事有什么&039;&039;事,我可以代你转告。”

这个calv顾影有印象,对沈时晔鞍前马后的心腹亲信,她的脸色立刻清冷下来,“我的话,恐怕都不怎么适合由别人转告。”

“比如?”

顾影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他对我道歉,把他说出口的话全部咽回去。”

“……”

她在气头上,没看见calv硬着头皮给她使眼色。

“哪些话?”

着深色西装的男人擦过calv身侧走进来,犹如秋风过境,令整个空间都寂静萧瑟了。

顾影目不转睛盯着他,呼吸下意识地停了停。

沈时晔缓步走到她面前,“什么话,说。”

换作别的时候,她一定会在这种压力之下退缩,但她今天偏偏就有勇气,看着他一字一句“我不是你的妓女。”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后面随行的几位高管脚步一顿,差点没端住板正严肃的表情。

咔哒一声,calv飞快地从外面推上了门,隔绝了外面所有人的耳朵和视线。

沈时晔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微微偏过头,“我没当你是。”

顾影一怔,听他讽刺地笑了声,“就算我真的想不开去招妓,也不会要你这样的女人。”

百依百顺的女人太多了,他为什么要找一个棘手的、长满刺的?沈先生是要寻消遣,不是给自己找气受。

痛意持续太久就变成了麻木,顾影已经无所谓他说什么来刺痛她,只平静地问,“沈先生说这种话,就不怕我找你的麻烦吗?”

沈时晔这才笑了声,“你打算怎么找我的麻烦?”

“我可以向媒体曝光你,向你的未婚妻女朋友揭发你。”顾影掀了掀唇角,“豪门继承人和女学生之间的艳闻逸事财色交易,想必有很多人感兴趣。”

沈时晔时晔骂回去的人。你知不知道,就连fca调查都要捏着鼻子对他客客气气。”

“那些人有顾忌,所以畏惧他。但我怕他什么?”顾影用力抿住唇,告诉自己,“我已经也不怕了。”

ea工作中途意外收到电话,匆匆出了秘书办。值守的同事从电脑后面探出头,“谁啊?”

“嘘。”ea抓起门禁卡,一根手指比在嘴唇前面。“但我要是敢把她晾在门口呢,今天就可以打包走人了。”

ea在旋转门外接到顾影,就被她冷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嘘寒问暖,顾影就先大大方方地对她笑了笑,“麻烦你了,我找沈先生有急事。”

ea当然说不要紧,直接带她进了高管电梯上顶楼。

观光电梯飞速上行,“叮”一声停在一百二十八层。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伦敦金融城和奔流不息的泰晤士河明亮开阔的空间里,幕墙切割开一道道玻璃隔间,西装革履的男女在里面快节奏地交割工作,接打电话的声音、敲键盘的声音、打印机飞快吐纸的声音,全部交织在一起,直到ea带着煌的猎艳战果,完全与寻欢作乐无关,而是一种保持社会性的手段。这之中来去的所有女人,无论她们的血统、美貌、财富如何惊人,都只是他冷眼旁泪痕时。”

calv点头,送他上车,迟疑一下,间的事情——”

“我没兴趣知道那些。”他漠然地垂目,“但如果你们真的没有嫌隙,你我之间的桩桩件件就会停留在珠岛,不会走到今天酿成大错。”

酿成大错四个字将心脏彻底钉死了,顾影在心口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点点头,回眸的那一笑大方而释怀,“其实,我想过要去大马士革。如今看来,也是大错。”

她连想都不该想。

室内的光照太明亮,不但忠实地照出了她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