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识趣慢慢离开议事堂。引星更是在尚未看清来人时,便被其扶了起来。竹杖打的已经没有知觉的后背落在一个宽实的怀抱里,她抬起头朦胧的看到来人似乎是二少爷。

他同自己一起跪在地上,以温暖胸膛撑着她虚弱不堪的身体。高束的黑发有些凌乱,坚毅的脸庞抬起,依旧愤怒的指责着高高在上的兄长:“爹还没死,你就开始想要当家做主了!”

‘啪’清脆的掌声落在面前,引星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两人,大少爷脸上有些愠怒,整个手掌都红了,而二少爷嘴角,亦有殷红缓缓流下。

谁都没有再说话。半晌是宇文赋叹了口气:“我已经向众人说明,这些物件是我送给引星的,自爹病倒后,她在爹床前最是尽心尽责,赏她些不是多值钱的小物件也不算什么。”

宇文承惊疑不定,依旧不信宇文赋的话,家里有他的眼线,平日里会多注意引星的动静,当眼线偷溜出来通知他引星因偷窃而被责罚时,他不顾一切往家里赶。回来便看到她这么虚弱的模样,还有大哥宛如审讯的样子。他更相信自己的双眼。

“大哥会有这么好心?”他语带讥讽。

宇文赋不再理宇文承:“引星。”

“是,”熟悉的低沉语调,让她打了个寒颤,立马清醒过来,“是因为大少爷,管家才没有继续责罚我。”

宇文承依旧不信,宇文赋却早已不耐,背转身看向堂上所挂的字画:“继续去办我交代你的事。引星等会跟我来一趟。”

引星垂下眼帘,难掩眼中恐惧。去大少爷那里,会发生什么,已经不言而喻:“是。”

妙鸢咬咬牙,上前道:“大少爷,这些东西明明是丢了”

站立在字画下的身影蓦然回头,一双长眉压眼,凌厉的看向妙鸢。

妙鸢惊恐后退两步。那双眉眼覆了一层房梁的阴影,叫人浑身充满凉意。她骇的不敢再说话,心中悲戚,吸着鼻子告退:“大少爷,我我走了。”

议事堂内只剩下三人,宇文赋再看向宇文承,却没有出言驱赶了,而是也向外走去:“引星,过来。”

“是。”

宇文承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大哥为难你,一定要跟我说。”

她从未相信过,谁能够拯救自己,只依旧以仆人的卑微姿态向二少爷行礼告退。

“引星,”宇文承叫住她。她倚在门框边,眼神茫然又毫无生机。他有些心疼,走上前问道,“你最想去什么地方?”

他早就想要带她走,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恨不能牵起她的手就此离开。

她的眼有了微微的光芒:“我想飞。”

说完后不知是意识到自己回答的不对,还是意识到自己不能飞,无法真正离开这里。她摇头笑了一下,忍着疼痛追上早已离开的大少爷。

引星趴在床上,嘴里咬着块布。

衣服看着没有问题,脱下来时才发现最里面的一层早已被染红。

妙鸢走后,里屋就只有一个看着比较白净的小男孩伺候日常。半透的纱帐外,他端来一盆热水放下,大眼好奇的看着账内隐约的人影。

宇文赋下了榻,宽松的睡袍让他多了些慵懒,“还不走?”

云晖自知不该如此偷窥,连忙告罪跑走。

热水端到了床边,那双修长的手把帕子拧的半干,轻轻敷在陷进血肉的布料上。哪怕他动作再轻,热水的刺激也让她疼的差点晕过去,他及时抽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头,不让她乱动。

待布料跟伤口都被热水浸软,宇文赋小心的把布料跟她后背的几处伤口分离。

将她伤口清理的差不多时,他才为她涂抹药膏。

莹莹小光映着纱帐,檀香也有了不同的味道,引星恍然开始做梦,似乎每晚在梦中宛如恶鬼般惊扰自己的大少爷,变作了一尊慈悲心肠的菩萨。她半闭着眸喃喃自语:“大少爷。”

“嗯?”他正一点一点为她涂药。

“让我离开宇文府吧。”

他的手指顿住,看向她。散下的长发别在耳后,长长的睫毛下,黑瞳毫无从前神采。他想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件事,从察觉父亲病倒的不正常,到暗中调查母亲的死亡,再到发现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他为了查清这一切,先是跟二弟的关系愈发恶劣,又逐渐对引星产生别样的情愫

宇文赋闭眸,没有回答。到底要不要成全她跟二弟,他始终还没有想好。

她没有等来回答,在他床上沉沉睡去,朦胧间有发丝垂到自己颈间,熟悉的气息碰了碰她的耳朵:“引星,为了我留下来吧。”

宇文承再次回来,听到的就是引星去了大哥的房里,一夜都没出来。他不敢想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些什么,不顾立书的阻拦硬冲了进去。

“还有没有规矩了?”屏风后是宇文赋的声音。

他披了一件外衣穿上,坐到了书桌旁,宇文承不得不跟过去,一把将手里的东西甩到桌上:“你要找的那个人,所有信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