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执意要与她在一起?纪行止,你真心喜欢菱儿吗?”季枫华看向她,眸光冷凝:“菱儿从小被我保护得很好,即便没有父亲陪着长大,也没缺过什么爱,因此养成了纯良性子。她这样的人,一旦有一天你爱意消散,她定会悲痛欲绝,所以,若你不能一直爱她,我肯定会拆散你们。”

“这个,其实才是伯母最担心的事情吧?”纪行止低垂下眼,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手腕上那串檀木珠子,那是挂上姻缘符前姜菱亲自为她戴上的,想起那时少女欢喜的目光,她的眼神不禁柔软,认真说:“我理解伯母的考量,可不管伯母信不信,我真心喜欢姜菱,除非姜菱主动离开我,我不会离开她。”

“说得轻巧,”季枫华看她半晌,低叹:“你把我刚才的话忘了吗?你是一朝宰相,你们又都是天乾,相差七岁,若在一起,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们淹死。”

“我才不在乎他们,世俗礼法管不了我的感情,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纪行止定定道:“伯母当年向先帝提出和离,不也是离经叛道之举吗?伯母受尽非议,被外人议论指责,可曾后悔过?”

季枫华一愣,喃喃道:“我虽不后悔,可我体验过那是怎样的恶意,因此我才不想让菱儿……也遭受这么一遭。”

纪行止抬头看着她,忽然摇着头轻笑一声。

季枫华皱眉:“你笑什么?”

纪行止道:“伯母,您是姜菱娘亲,该知道姜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的性子,是会因为害怕非议,便放弃的人吗?”

季枫华愣住,过了一会儿,她身上冷意渐消,眉眼柔和地说:“她确实是个固执的性子。”

纪行止见她有所松动,心头一喜,正要再接再厉,就见季枫华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摆摆手道:“罢了,我不管你们这些事了,日后祸也好福也好,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跟我也没关系。”

刚打好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草稿全部胎死腹中,纪行止有些没反应过来,错愕地睁大眼睛望着她。

季枫华好笑地问道:“怎么,你以为我真不喜欢你吗?”

纪行止磕巴一声:“我……我……”

“我若真不喜欢你,根本不会让你进门。”季枫华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感叹道:“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们两个竟又遇到了,也许……你们确实有缘,我啊,还是不要做那棒打鸳鸯的人了。”

纪行止微怔,下意识问:“此话怎讲?”

季枫华看向她,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你不记得了吗?十四年前的上元夜,在静河旁边,菱儿送了你一支糖。”

纪行止眸光微凝,脸上先是茫然,又在瞬息发生了变化,她蓦地睁大眼睛,愕然望着季枫华,终于想起来她为何眼熟。

十四年前的上元夜,在阖家团圆的日子,她的爹娘为了讨好李泓卢,给她穿上漂亮的衣服,将她当做礼物送了过去。

那人手掌宽厚,在硬拉她进房间时,死死抓住她的外袍。她只能慌张挣扎,甩掉大氅后穿着件单薄的裙子就狼狈地逃出了那座青楼。可纵使逃离魔爪,她却依旧觉得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京都热闹繁华,却没有一处能容纳她。她心灰意冷,独自走入静河,寒冷的河水没到小腿时,一只温热的小手拉住了她。

她回过头,看见一个软绵绵的红色小团子。小团子站在水边,眼睛漂亮明亮,糯糯地问她:“姐姐,我和娘亲走散了,你能帮帮我吗?”

纪行止冷漠地说:“不能。”

小团子一愣,眼圈竟然一瞬间红了:“可是……唔……可是我好害怕。”

她沉默地看着小孩儿,那小孩儿抽了抽鼻子,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她,不知怎的,她就心软了,慢慢走上岸,坐到了河堤上。

“那我陪你一会儿。”

这一陪便是好半天,小孩儿紧挨着她坐着,叽叽喳喳地说话,即使她不理她,她也不觉得沮丧,像只无忧无虑的小麻雀。

直到她的娘亲找了过来。女人温柔美丽,气质出众。母女俩只是站在一起,就美好的令她嫉妒。在她们离开后,她吃掉了那支糖,味道太甜了,她并不喜欢,可忽然间,她就不想死了。

她凭什么要死?

害她受苦的人都还好好活着,她的命不比他们卑贱,既然他们还好好活着,她又凭什么死?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抹掉了眼泪,慢吞吞离开了静河,融入拥挤热闹的人群,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家。

在那一日,她彻底放弃了对纪骞的念想,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她下定决心,再不要做一个能被随意摆布物件,既然位高权重者如此高高在上,那她就要踩在他们头上,做一个比他们更为权势滔天之人。

“是你……”纪行止眼梢逐渐染上薄红,她有些失神,喃喃道:“那个小孩儿,是,是姜菱……”

“是啊。”季枫华笑着点头,温声道:“事后我问过菱儿,为什么要乱跑,她说,因为她看到你很伤心。”

“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