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咬了咬牙,就朝着苏家的方向跑了来。

两家再有仇,可也是这么多年的故交,他们总不能真看着程儿死却出手不救吧?

在路上时,她忍不住又盘算了起来,一会儿若是能要出来银子,她就要一千二百两,而且这钱以后最好是不还了的。

苏家那么有钱,又不缺这一点,权当是为苏府积德行善了。

陆老夫人到了正门口时,抬眼望去,见苏家的匾额镶着鎏金的边角,匾额上苏府两个大字龙飞凤舞,颇有神姿,那敞开的大门外足有八个守卫,个个佩带着刀剑。

这光景,和从前的苏府相差无几,可她不知为何,愣是觉得苏府看着似乎格外气派,于是脸上原本的自信消散了些,不自在地扯了下自己的衣领和袖子,才往前而去。

谁知到了跟前,却有人立刻认出了她的身份,直接就给她赶走了。

任凭陆老夫人怎么说,这些人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要将她活吞了。

等她被吓跑了,还能听到那些人在议论纷纷。

“这陆家人还有脸来找咱们大小姐!咱们大小姐当初对他们多好,可他们呢,一群白眼狼!”

“还是咱们家老爷心肠好,这要是我闺女被未婚夫家这么欺负,老子指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陆老夫人下意识心里就否认这些人的话,可开始后悔退了这门亲事之后,她的心就再也没有那么坚定了。

可拿不到钱,就意味着陆程得丢命,无奈,她不想放弃,也不敢放弃,跑到后门来蹲,没想到,就这么蹲到春芽了。

看着这个昔日泼过自己粪水的丫鬟,陆老夫人也没了曾经的恨意,只能焦急地抓着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姑娘,你能不能帮我通禀一声,我想见你家小姐一面……”

春芽不动声色地把陆老夫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心里约莫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看来小姐的计划没有出纰漏,不然,这康氏也不会走投无路求到小姐这来了。

只是她还真找错地方了,她能有今日本来就是小姐安排的,小姐又怎么会伸出援手?

但春芽却没有直接拒绝她,而是道:“既然你苦心哀求,那本姑娘就替你通禀一声。”

陆老夫人没想到能行得通,两眼一亮,连连点头,态度谦卑得不得了:“您去吧。”

她这才松手,春芽则从接头的人手中接过盒子,让对方先行离开后,自己也回了府里。

进了紫藤苑,春芽将盒子放在了苏幼月面前,而后笑道:“小姐,陆家的地契。”

苏幼月拿了盒子打开,拿起里面的纸淡淡看了眼,见的确是自己上辈子见过的陆家地契,点点头:“可以,回头把赏钱给足了。”

春芽应下后,才说:“小姐,还有一件事,康氏这会儿正在咱们府西偏门等着,想要见小姐一面。”

她之所以答应康氏,是因为也想让小姐知道,陆家人现在已经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而不是真的为了帮康氏。

苏幼月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她是真没想到,陆老夫人还能求到自己头上来。

难道这就是,厚脸皮的人永远没有下限?

苏幼月慢条斯理将地契放回了盒中,手指在盒子上轻叩了几下后,才道:“既然如此,就把人带进来吧。”

反正她这会儿也闲得很,就想看看,上辈子蛮不讲理又莫名有一股傲气,不知道在以什么为傲的康氏,这辈子傲气不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春芽刚要出去,苏幼月又吩咐了句:“多带几个侍卫来,免得一会儿她发疯。”

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陆老夫人被带进紫藤苑时,苏幼月正坐在廊下,手里把玩着一个木盒。

那双手一根根手指犹如白玉笋一般,搭在木盒上,愣是把平平无奇的木盒也衬得好看了不少。

陆老夫人的视线先在那双手上停了下,才往上看,只见少女身上着了一身常服,形制虽然普通,但布料却是上等的锦缎,看起来质感不厚,似乎不太保暖。

但陆老夫人知道,这棉衣里面填充的应该是是蚕丝制的绵絮,价值不菲,最次也该是鸟绒鸭绒,否则做不到如此轻薄保暖。

从前这衣裳,她自然是不缺,可先前经过陆程那一百多两银子的短缺,她的几件袄子都送去当铺了……

不知是不是衣裳的缘故,这会儿陆老夫人看向苏幼月时,只觉得眼前的小姑娘似乎比从前漂亮了许多,明眸皓齿,乌发如云,怎么看都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儿。

其实若说样貌,这苏幼月也不是配不上自家颂儿……

她当初怎么就不再想想。

见陆老夫人进来后迟迟不语,苏幼月缓缓将盒子放下,轻佻地朝她看去:“不知陆老夫人今日找我,有何贵干?”

听到她这副语气,陆老夫人才又想起她的可恶来,自从退了亲之后,这小蹄子就处处把自己气个半死!

可她这会儿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