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等四人来到铁路运输处,接待他们的是克利夫·科德少校,一位非常干练的机务段长,他负责斯林那茄整个机务段的铁路货运工作。

彼此作了介绍之后,在工作人员审核相应手绪的同时,少校热情地握住肖玉的手:“你们辛苦了,一个星期前我就接到韦克少将的电话,让我配合你们,把这批物资装载上驮马,护送你们进山。”他热切的话语,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非常感谢!”肖玉的手也与他紧紧相握:“我想请问一下克利夫少校,在一个星期之前,也曾有过一批援华物资经过这里吗?”他想打听一下陆振轩一行的运输情况。

“没有,但早在一个月之前,曾有一批援货物资,委托英商福公司代办,已经运往列城了。”克利夫少校回答,一双棕色的眼晴,烔烔有神。

“这样啊。”肖玉点头。心想,看来陆队长是早有安排的,这次,他是独自前往列城,货已经在那儿就绪待发了,只等着新疆那边的驮队一到,即刻上路。只怕是现在已经在返往叶城的路途中了。如此看来,自己再怎么赶,也是追不上人家的了,这想要见一面的念头,逐渐被打消了。

望着肖玉明显失望的表情,克利夫少校关心地问道:“上校,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只是问一下。”肖玉急忙摇头道。

“我知道,我们大队长是想见一见陆振轩队长对不对?”这时候,一旁的小新疆托库那叶尔忽然插嘴道。

“别多嘴,就你知道的多。”站在他身边的方东明赶紧地把他一拉,笑着说。

克利夫少校听了,却道:“原来是这样啊,呵呵。”他也笑了下:“在一个星期之前,陆队长从这里路过,我们还碰过面,他走得急,连我请他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他要赶往列城,去接迎从新疆来的一批驮马队。”

这个情况肖玉已经听方东明说过了,于是道:“没事,我只是想请教他一些关于驮运方面的问题,他是搞交通的专家嘛。”

“别急,没准我们这一路上能碰见他们的马帮。”方东明宽慰道。

“还能追的上吗?”小新疆也来了兴致,又忍不住插嘴:“或许从新疆来的马帮还没到达,陆队长仍滞留在列城嘴,如果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合二为一,一起返回国门了。”一脸期望的表情。

“呵呵。”肖玉笑笑,拍了下他的肩膀:“好了,我们去准备下一步的工作吧。”这时,所有的审核手续已告完毕,他接过来小心地放回公文包里,然后对克利夫说道:“克利夫少校,谢谢您的大力支持,我们想尽快的上路,将驮马装运好。”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准备驮运的牲口,现在都等候在索那美丽吗?”克利夫少校最后追加了一句。

索那美丽是通往列城路上的一个比较大的驿运站,但凡驿运的驮运牲口,都会集中在那里派人统一管理。

“是的。”方东明向他点头。

“好的,我立刻派储运货车过去帮助卸货,尽快出发。”克利夫少校道:“你们一路劳顿,先休息一下,我已经通知了铁路大食堂,为你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上路啊。”他如此周到的安排,令肖玉等四人感动不已。

“这,太麻烦了吧少校。”肖玉又一次紧握他的手,深表歉意。

“呵呵,不麻烦,让远到而来的中国客人,吃一顿斯林那茄的大餐。”克利夫少校诙谐地说道。

“哈哈,太好啦,我真的好饿哦。”小新疆托库那叶尔欢快的拍着手道。

由于克利夫少校工作有方,一千件援货物资很快又装上了铁路储运货车,凌晨五点,向着索那美丽驿站出发了。肖玉仍是坐在最后一辆货车上,不过这回,他是跟工友们一起半躺在摇摇晃晃的车兜里,他抬头仰望着公路两旁,群山环抱的身影,耳边听着工友们低声哼唱的印度古老的歌谣,他的心,已然不自禁地飞向了祖国的怀抱。

斯林那茄是美丽而宁静的,闻不到战火纷飞的硝烟,看不到侵略者蹂躏的铁蹄。在这里,人们可以尽情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喝着自己酿造的美酒,而他的祖国,却是山河破碎,人民正遭受着生灵涂炭,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我一定要把这批积压在卡拉奇港的援货物资,不惜余力地运回国去,有了它们,危难中的祖国才能得到拯救,肖玉心里下定了决心。

“上校,听说你是龙陵人,还在龙陵开了家野战医院?”正在肖玉默默思想时,不知是哪位工友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

“以后还是叫我肖医生吧,你看,我现在和你们一样,一身的工人打扮。”肖玉并没有回答那人提出的问题,而是笑着纠正他的称呼。

此刻的他,已然脱去了军装,和南侨机工队的工友们一样,穿着一身蓝布工作服,脚上是护士长陈菁给做的布鞋。这身便服,穿得他感到浑身的自在,好象又回到了在长沙红十字分队时做小卫生员的日子,这种着装上的轻松感觉,他已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好,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