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然第一次见到林予安是在新生开学的那个炎热夏天。

她独自一人推着行李箱,在低头在手机查看地图的同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周围的标志,显然有些迷路了。

炎热的夏日阳光照在校园里,气温高得让人感到有些沉闷,细小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滴落,顺着她的颈项滑落下来,将她的皮肤打湿。

她不断地确认着手机上的指示牌,然后决定向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林予安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她脸上带着疲惫但又坚定的笑容,向他询问:“请问,这里是外院新生报道的地方吗?”

徐易然看着她眼睛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回答:“我是你们的助教,徐易然。麻烦告诉我一下你的名字和学号。”

徐易然给她办完手续,简单的交代之后,林予安推着行李箱走了一段距离,但她似乎对自己的方向不太确定。

过了一刻钟,她又回到了新生报道的地方,望向徐易然,轻声询问:“请问学长,罗马厅怎么走?”

徐易然耐心地给她讲解了路线。

林予安感激地点头道谢,然后按照他的指示走向了罗马厅的方向。

但是不多时,她又返了回来。

她看着徐易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声开口:“学长,不好意思,能不能再告诉我一下,三角楼右拐之后要往哪条路走?”

徐易然有点意外,但保持距离回答:“你往这个方向走,然后左转,一直走下去,你会看到一个大的校园地图,上面有标记。跟着地图上的指示,你就能找到罗马厅了。”

林予安被绕得稀里糊涂,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他看了一眼林予安,起身接过她的行李箱,开口道:“我可以带你过去。跟着我。”转身领着林予安,朝着罗马厅的方向走去。

帮她找到目的地后,徐易然准备原路返回。

林予安突然叫住了他:“学长,我们下次还会见面吗?”她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她好像长了一双很会爱人的眼睛,清澈明亮,眼眸的水光像蕴藏着无尽的故事和感情。

他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道:“会的。下次也一定会见面。”

他们的关系在之后的接触里也变得越发亲近。

就在他准备向前迈出更深的关系时,他注意到林予安的态度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她不再像之前那样主动接触他,也很少再和他见面。

这突如其来的疏远让他感到迷茫,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态度会变得那么冷淡。

他试图找机会和她说清楚,但她总是回避他的接触,也逃避他们的关系。

徐易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抽离感。

他逐渐放弃了继续找她,有些事情或许注定无法弥补。

为了逃避这种抽离感,徐易然转身投入了一段感情,他试图通过这样填补心灵的空虚,其实他只是在逃避那个无法填补的空缺。

最后一次团建的时候,徐易然带上了桑榆。大家都围着他们不时发出欢笑声和祝福的言辞。

可这样的感觉却让他感到更加空虚,内心一直浮躁不安,视线总是不经意地投向角落的林予安。

那一天,窗前海边的风景格外漂亮,而林予安站在那里,跟他说了好多话:“宫崎骏说过,如果死了就看不到那么漂亮的风景了。一想到要走了就觉得好遗憾,那就再多看看吧。”

在她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一只蝴蝶突然飞过窗前,扰乱了她的思绪。她脸上却闪过一丝惊喜:“看,是蝴蝶!”

接着,她的语气变得冷淡了下来:“好想多看看它,可是它已经飞走了。”

徐易然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的视线转向了窗外的海边,远处的大海似乎在她的眼中变得更加绚烂。林予安继续说道:“你知道吗?眼泪是人类所能制造的最小的海。”

海的辽阔和泪的微咸仿佛在空气中交织。

在徐易然看来,她就像那只他小时候捡到的受伤的画眉鸟。那只可爱的小鸟陪他度过一整个寒冷的冬季,春天来的时候他以为它终于要飞走,但他不知道它很快就死去,长眠在森林里他无法涉足的地方。他只知道他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小鸟。

而曾经那段的时光,美好而又短暂。

“我看着她拿着掉落的眼睫毛许愿,吹不掉手中的睫毛,会赖皮说再许一个愿。

我看着她在人群中向我跑来,奔跑时连发丝都发着光。

她会拉着我去看蚂蚁搬家,会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会说下次来早一点就好,这样就不会错过老街阿嬷做的小丸子了。

我看着她说从这里到我身边,只有17步的距离,走过这17步,就和我在一起吧。

后来我还是看着她,我远远的看她对着我笑,看她就那样被人推搡着,随着拥挤的人流越走越远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明明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写满了悲伤和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