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顾不上询问神女的深意了,握紧了手中羽扇,手中浮出一道玄奥的烙印。

下一刻,跟随他来到放逐之城的凤家众仙皆无声地朝此处靠拢,呈拱卫状,与白清欢一行人结成一阵。

这一幕落到众仙族眼中,只以为这是凤家和那边的神秘势力达成了合作的交易。

但是在暗处的逐星却是皱了眉。

“凤翎洛到底是想做什么?这小子独来独往这么多年,从来不轻信任何人,怎会在此刻与人达成交易?”

她摩挲着手中的长鞭,眼神危危地注视着极远处的变化。

在她身后,站着的数道暗影。

若是凤翎洛在此,定能认出这一行人竟然都是昔年妖部之中最难缠的几大妖将。

只见他们安静立在逐星身后,俨然是以对方为尊的姿态。

“这次最难缠的对手就是凤家的人,记住,其他仙令我们可以让给他们,但是战神仙令,必须要拿到手!”逐星声音低哑,快速往下面交代着任务。

她闭了闭眼,方才她也被带入了那场幻境。

对逐星而言,重温一次当年的失败并不算一件愉悦的事,尤其是再一次亲眼目睹堪称信仰的应星移陨落当场,更是锥心的痛。

她的情绪难免受到了影响,声音也变得越发冷厉。

“应临崖还未从幻境中出来,我知道你们最近受他蛊惑,觉得他是战神大人的后代,自然也和大人一样出色,但是此子心机深沉,连我都摸不清其底细,你们不可轻信——”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到身旁有一道虚影出现。

下一刻,人影变得凝实。

飞雪之中,应临崖银白色的长发随着狂风飞舞,他抬起头,深沉的眼眸中不再如往日的淡漠,取而代之的,是炽烈的厉色。

逐星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怔愣地看着身旁的人,只觉得后者周身的气质俨然变作了另外一人。

“你……”她声音涩哑,分明是期盼了无数次的事情,然而此刻竟然不敢置信。

应临崖垂眸看她一眼,眼眸深处,有极其浅的温情。

他开口,分明还是应临崖的声音,但是语调却和应星移的极其相似。

“这些年辛苦你了。”

逐星的呼吸一滞。

“你是……”她声音压低了些许,还带着不可置信:“战神大人?”

“嗯。”他皱眉,冷冷地扫视着在场所有人,上位者的姿态显露无疑。

“这场幻境把我唤醒了。”

龙凤相争

“这场幻境把我唤醒了。”

简单的一句话落下,瞬间让妖部众人哗然。

“你这话的意思……不,您的意思是,您是战神大人?!”

“是了,这和方才陷入幻境之时的战神大人一模一样,唯有那位大人才有这通身的气派。”

后方的妖将们很是欣喜,他们在寒渊之中奔波躲藏了三千年,求的便是这一刻。

他们正要凑上去追问应星移究竟是如何苏醒过来的,但是乍靠近,那边的人便不耐地睨了一眼,似是极其厌恶旁人的接近。

妖将们非但没生气,反倒个个都恍然又恭敬地退后保持了距离。

“是了,战神大人不喜欢别人靠得太近。”

“大人依然如往昔,果然一点没变。”

“这次大人既是现身,那我们岂不是能够轻易拿下战神仙令了?”

和其他妖将的欣喜不同,一开始情绪险些失控的逐星反倒迅速冷静下来。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确实,此刻的人和先前的应临崖完全不同了,无论是神态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变成了她熟悉的应星移。

明明她才是那个最祈盼这一切发生的人,明明她在过去的三千年间活下去的所有意义都是达成这件事。

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有些恍惚和无法接受了。

应临崖是她亲眼看着成长的人,如此深沉狠厉的人,在漫长的三千年间都压制了应星移的残魂,这一次竟然轻而易举就被夺走了身体?

她嘴唇动了动,有些艰难地问:“那应临崖呢?”

晦暗的雪地中,他微微侧身,银白色的发飞舞得狂放又肆意,唇边微微上扬,笑容不屑。

“他沉溺于幻境,我既然先他一步醒了过来,那他就没必要再醒了。”

逐星眼前的光线忽地一暗。

应星移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长发垂落半挡着幽蓝的眸子。

“你这反应,是不希望我醒来?”

逐星呼吸一滞,对方侵略性十足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笼罩而下,她心中的疑虑也随之散去些许。

“当然不是,我比谁都希望大人可以醒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依然坚持道:“只是应临崖奸诈无比,我也是想谨慎些……”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说到底还是个耽于过往的废物。”应星移站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