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众人各怀心思,但是一夜安宁,第二天的祭祖如期举行。从早晨起,天边就挤满暗灰色的阴云,厚重缓慢地移动着,等到祭祖正式开始的时候,已经很沉沉地压在众人头顶。

齐家男子都穿着暗黑色斜襟大褂,女子全都一身黑色旗袍,再无半点坠饰。齐泽浩越众而出,点燃祠堂中的奠烛,忠叔跪在条案一侧,手中纸钱元宝像火盆中一撒,火苗腾地跃起,火焰舞动着在屋内映出诡异的影子。

齐泽浩捻起三支香,凑近蜡烛点燃,叩拜后从条案上拿起祖训,面对众人朗声唱和:“齐家子孙,严遵此训: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本培其根,水养其源……”

但是屋前站立的众人,显然是对他手里的祖训更加关切。一双双眼睛紧盯着那狭长的卷轴,目光皆闪烁不定,似乎能从中看到无尽的宝藏,又或者担心会再赔上一条人命。

待祖训全部读完,齐泽浩把卷轴装回匣内,貌似漫不经心地放在条案上,而后带领家中众人,跪拜、叩首、上香。

虽然人不多,但是这一套程序做下来,再加上挨个上香叩拜。等完成时候,也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忠叔点燃祠堂门口两挂红艳艳地鞭炮,震耳欲聋的声音在院内响起,红色的纸屑四下飞溅,却并未增添多少喜庆气氛,就在此时,细雨悄无声息地落下。

还好只是蒙蒙细雨,祠堂跪拜后,紧接着就要上山扫墓。吕聪和徐诺对视一眼,都难以察觉地轻轻点头,局已经布好,只等人按捺不住,自投罗网了。

文汉夕的身份虽然还未被揭露,但是他提出想去替好友在墓前上一柱清香,警队众人心中有数,自然不置可否,齐泽浩也在徐诺的劝说下,接受了这个安排。

现在的齐家,等于是一座空宅。徐诺眼看齐家众人和吕聪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转弯处,在祖祠四周布置好警力后,自己在祖祠内东摸西看。

挨着敲击、墙面,屋里每一件摆设都去摸摸、转转,时文轩也按捺不住好奇,跟在她身后转悠,不时提两句自己的意见。但最终还是毫无发现,徐诺失望之余眼睛四处打量,忽然发现,屋内还剩灵位牌没有检查过。

“小诺,你干什么?那是牌位,唉……”时文轩看着徐诺丝毫不理自己的话,径直走向牌位,挨个检查,无奈地叹气说,“你啊,还真是百无禁忌。”

但是徐诺别说牌位,连桌布下面、条案底下也毫不放过地摸索个遍,最后满脸失望之色地直起腰。看见时文轩自顾自地在屋内踱步,嘟起嘴说:“喂,就算你不帮忙想办法,也不用这么悠闲吧?”

“我当然是在想办法。”他便说边拉起坐在门槛上的徐诺,“陪我出去转一圈。”

徐诺满腹狐疑:“走什么?现在可不是散步的时候。”

“你陪我去转一圈儿,我也许就能告诉你密室在哪里。”时文轩也不多加解释,拉着徐诺就往外走。

徐诺跟在他身后,围着祖祠转了一圈,实在忍不住问:“你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

时文轩站在夹道上,比划着齐家的院落分布道:“居中的三个院子,跟两侧的不同,是没有后院的,所以主屋就比其他院落的宽敞,但是你发现没有,祖祠虽然从外面看,跟会客厅差不多大小,但是屋内却并没有那么宽敞。”

许诺眼睛一亮:“你是说,屋内有夹层密道?”随后又黯然道:“但是我刚才在墙上、连敲带按,每一块砖都检查过了。”

“谁说这密道,就一定要有机关控制的入口?”时文轩扬眉反问道。

“啊?”徐诺倒真的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你,你是说要拆了墙才能找到密道?”

“对!”时文轩点点头,“也许当时就是这样设计的,又或者是后代维护装修的时候,把机关破坏了。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

徐诺还是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如果不想被人发现,大可以根本不留密道,如果想让人发现,那么还弄得这么隐蔽干什么?”

时文轩耸耸肩道:“我怎么知道他家先祖是怎么想的,其实我更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守着这个东西?”

“额?”徐诺是压根儿就没想到过这些,只听时文轩继续说道:“如果当初将军还有后人留下,他们守住宝物好交给少主,还能够理解。但是这么多年,赔上自己的后代,就为了那所谓的兵法和治世著作,难道放在地洞内就能够定国安邦不成?”现在听他这样一说,倒是也颇有几分道理。

“这些还是没办法帮助我们破案的。”徐诺聚散地说。

“今天怎么这么低落?很不像你啊!”时文轩微微低头看着徐诺,“能够坚持查明30年前案子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丧气的话?宝藏可是整个事件的动机!”

“也许是我在担心开棺验尸的结果,如果并不是我们推测的那样,也许会给破案工作带来负面影响。”

“话虽如此,但是很多事情,不由得我不想。”

两个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忽然对讲机里传出吕聪的声音:“扫墓已经结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