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病情转好,已经转到普通病房继续观察,没什么事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迟鹤结束一天的工作,去附近银行取了三千块钱现金。

取完钱迟鹤顺带买了点牛奶和水果一并送到杨阿奶家。

杨阿奶正在做饭,听到敲门声来开门看到迟鹤手里掂的东西愣了愣,“你这是?”

东西放下,迟鹤从口袋里拿出那叠钱双手递到杨阿奶手边。

杨阿奶更迷惑了,连忙推回去,“这是干什么,你这孩子,好端端拿钱过来干嘛。”

迟鹤在纸上写字,【谢谢您借的钱,一点水果是我的心意。】

杨阿奶,“我什么时候借钱给你了,你这孩子该不会是记错了吧。”

迟鹤也有些意识到不对劲,杨阿奶的表情像是对此事完全不知情,那宋嘉阳的钱从哪来的?

迟鹤表情微微凝重,他写字给杨阿奶说了事情的经过。

希望不是宋嘉阳在杨阿奶不知情的情况下拿了杨阿奶的钱给他。

杨阿奶凑近看清了内容,当即表示说,“阳阳不会偷东西的,不过他身上的确是没有钱的呀,他在睡觉,我等下问问他吧。”

谢谢

迟鹤晚上要去医院照顾母亲,不便多留,那笔钱杨阿奶让他先拿回去,等宋嘉阳醒了问清楚事情经过再说。

回到医院已经是晚上7点了,迟鹤在家做好了饭菜用保温盒装好带到医院,母亲靠坐在床头,头发干枯有些散乱,脸色苍白,连续几天被药物治疗的身体带着虚弱和郁郁病气,此刻正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迟鹤过去给她被子往上拉了拉,在她肩头披上一件外套,然后喂饭。

母亲眼睛呆滞的目光缓缓聚拢,看到迟鹤进来,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了。

她的病情总是阴晴不定,有时候能认出迟鹤说上那么两句话,有时候又谁都不认识,谁都会攻击,最近母亲除了身体不太好以外,精神状态倒是好了很多,迟鹤喂她饭也都乖乖吃了。

迟鹤收拾好保温盒,帮母亲的头发梳顺,母亲眼皮耸拉,冬天她总是容易犯困。

病房里还有其他人,迟鹤轻手轻脚避免打扰到别人,去水房打水准备给母亲简单擦洗一下。

快到水房门口听到里面有女人和男人争吵的声音,所幸水房离母亲病房很远,不至于被吵到。

“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把你的黄头发染回来,别再跟你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玩,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给你爸气住院!”

“我就喜欢这个颜色,你们别管我!”

迟鹤恍若未闻走进水房,母子俩见有人来了,从门口的位置让开,争吵声也小下来,但仍未停止。

迟鹤没有任何听别人家事的意思,接完水要回病房,忽然一瞥间看到了一双眼熟的鞋子。

同样的款式、大小,以及侧面的签名。

瞥了一眼跟女人争吵的男孩,一头黄毛,耳钉唇钉。

联想到什么,迟鹤若有所思回了病房。

在病房外走廊休息一晚,早上迟鹤简单洗漱后赶去早餐店兼职,从4点做到10点下班,老板好心塞给迟鹤几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十点以后迟鹤暂时没有别的工作,他打算回家将母亲的被子拿出来晒一晒,过两天母亲出院回来盖着会舒服些,今天难得的好天气。

还有件重要的事,他要和宋嘉阳当面问清楚。

路过宋嘉阳家,迟鹤看到在门口逗小狗玩的宋嘉阳,他走过去,宋嘉阳见面前多出来的一个影子,抬头,看到迟鹤,一瞬间有点挂不住面子:“你怎么来了。”

阿奶昨晚问他了,他没想到迟鹤这么快知道钱的事情,实在窘迫。

太阳暖烘烘照在他柔软的发丝上,打出了一圈金色的光晕,他今天穿了件奶白色羊羔毛外套,脚上穿着杨阿奶织的棉拖鞋,一改往日小少爷嚣张的机车风格,他本就长了张娃娃脸,软糯的衣服更衬的他唇红齿白,也很可爱。

迟鹤收回落在他发丝上的视线,低头在自己手机打字,然后示意宋嘉阳看。

宋嘉阳掏出手机,看迟鹤发来的信息,【我看到方辉穿的鞋子跟你的一样。】

宋嘉阳更心虚了,他还想打马虎眼,紧接着迟鹤又发来一条信息,就这么面对面跟他用信息交流。

【你给我的钱是不是把鞋子卖给他来的。】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迟鹤已经什么都猜到了。

没法狡辩,宋嘉阳无比窘迫,被迫承认。

他懊恼迟鹤不给面子戳他痛处,“就是我卖给他的,可是阿姨的病重要啊,要不是我的钱都被我爸冻结了,我怎么会因为这点钱难住而被迫找那个黄毛卖鞋,三千块钱连买我两根鞋带都买不”

说完宋嘉阳忽然意识到不妥赶紧闭嘴,他是自愿想帮迟鹤而卖鞋的,他更没想让迟鹤知道那鞋有多贵,要不然按照迟鹤的性格,他一定会把鞋的钱全部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