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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虎头自己也不喜欢。”
&esp;&esp;“真的吗?那你们怎么不跟我说?”
&esp;&esp;“虎头估计是不想让我们失望。我呢,是想让他锻炼锻炼,男孩子情感太细腻总归——”北武侧过身看着善让笑,“说了你别生气,我以前是有点觉得你和妈把他养得太娇气了,动不动就哭,穿件他不喜欢的衣服他就哭,玩具坏了哭,小鱼死了也哭,现在倒发现这其实是很珍贵的一点。他哭过就算了,不会放在心里,情绪得到了宣泄,对事物有很敏锐的感知,真的特别好,谢谢你,善让。谢谢你把儿子带得这么好。”
&esp;&esp;善让也侧过身来,掐了北武的胳膊一把:“好啊,你以前竟然胆敢对我有意见?还搁在肚子里不说?这要是日积月累的,有一天炸了怎么办?”
&esp;&esp;“我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吗?”北武笑着握住她的手亲了亲,“我每天才回来陪儿子一两个钟头,付出过啥?光从儿子身上收获开心和放松了,我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你和妈?辛苦的是你们,最了解他的也是你们,我见到的都是片面的细节,是带着我的情绪去理解的。要么我尽力去引导虎头往我想要的方向走,要么就完全尊重信任你的方法。哪有不干事的人对干事的人指手画脚横鼻子瞪眼睛的道理?这不就是我最痛恨的不专业的领导去瞎指挥专业的事?官僚,无知,刚愎自用。单位里见多了这种人——”
&esp;&esp;善让吻住他,夫妻俩静静缠绵了一会儿,舒出一口长气。
&esp;&esp;“那也不行,你要有想法还是得说,我也不是一听意见就会恼羞成怒跟你翻脸的人对不对?教育孩子这个事情太大了,我们必须一起探讨。我觉得男性思维和女性思维对孩子的影响是不同的,缺一不可,在大局观上我不如你,这个我是承认的,”善让认真地说,“儿子是我们俩的儿子,咱们都是第一次当爸爸妈妈,虎头也不是景生斯江那么好带的孩子。但我们教育他的方向是一致的,对不对?你有变化吗?”
&esp;&esp;“没变,一辈子不会变。”北武笑叹道。
&esp;&esp;虎头生下来没多久,他和善让就讨论过,他们希望虎头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他们的目标从来都是一致的,他们希望虎头成为一个健康的正直的善良的,有着独立人格的人。他不自卑也不自大,他不崇洋也不排外,他不媚俗也不过于清高,他能堂堂正正地活,不对权势低头,有一根宁折不弯的脊梁,能共情弱者的苦难。他不需要读多好的大学,不需要赚多少钱,不需要著作等身,不需要出名,但他要有能养活自己的本领,要有能爱人和被人爱的能力。
&esp;&esp;北武还记得当时他们一边说一边笑话自己,全世界大概没有父母像他们一眼,在孩子呱呱落地时就提出这么多具体的期望。
&esp;&esp;离开普洱的时候,顾念捧着新毽子哭着对车窗外的孩子们挥手。
&esp;&esp;“再见,再见——我不想跟你们再见的,我想天天跟你们玩——”
&esp;&esp;黄土纷飞,路边的孩子们笑着一哄而散,没有人注意到车上小男孩的惆怅和失落。
&esp;&esp;顾东文把顾念抱到自己腿上:“大伯伯天天跟你玩好不好?还有你爸你妈,他们也天天跟你玩。”
&esp;&esp;顾念往下挣:“宝宝自己坐,大伯伯不累。”
&esp;&esp;赖司机啧啧称叹,说没见过比虎头更懂事的小孩。
&esp;&esp;顾念:“谢谢叔叔,宝宝很棒的。”
&esp;&esp;车上众人哈哈大笑,方才的那点惆怅随风飘散。
&esp;&esp;——
&esp;&esp;橄榄坝和十几年前变化不大,澜沧江的浅滩上,有些孩子在抓鱼。芭蕉林里的傣家竹楼有的换上了新型的彩钢屋顶,和竹木屋顶杂七杂八地混在一起。街市不再是一个月才有一回的频率,天天开着,八十年代铺的水泥地马路裂开了很多细缝,摩托车三轮电动车呼啸而过时有些微的尘土飞扬。路边的水果摊熙熙攘攘,穿着傣族筒裙的女人们和穿着连衣裙的女人们相得益彰穿梭在街市中。
&esp;&esp;砖红的寺庙是新修建的,穿着橙黄色袈裟的和尚赤着脚走在路上。泼水节刚过去半个月,寺庙门口的鲜花摊还在,顾念好奇地探出头去看,卖花的傣族小姑娘立刻追着面包车跑了过来。
&esp;&esp;北武让小赖停下车,两块钱买了一束金黄色的花环挂在了顾念的脖子上。
&esp;&esp;橄榄坝农场的大门重做过,招牌却已经脱了色。顾东文让小赖停在农场门口,北武扶着他下车。两人默默看了会儿。
&esp;&esp;“这里往南,过了江,是四分场六分场和七分场,往东北,是农场医院,一分场七队,再往东北就是二分场的橡胶厂和五分场,”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