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九,但也是全上海排得上号的,我们厂下线也有一百多家织布、印染厂,但是说不行就不行了,随后职工集资,大家硬撑。我接手工厂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要还一千多万职工集资款。顾总,你们肯定没办法想象,前年我们欠了五千万,还有三千多个职工和四千个退休职工的工资和福利,像山一样压在头上。除了卖地卖厂房有什么办法?”

&esp;&esp;“两年了,我们还有两千多个女工没地方去,我天天找企业,找领导,希望有单位能接受阿拉职工,”宋厂长突然放轻了声音,有点难为情地说了声对不起,“我们纺织女工,因为机器声音太响,所以说话声音小不了,百货公司不要的,说我们职工修养不好,声音太大——当然也嫌我们没文化。”

&esp;&esp;北武给她添了茶:“置换了后工厂一直没有重建?”

&esp;&esp;“想重建啊,很想的,但是我们没剩多少钱,好几个合作对象本来已经谈得差不多,一听我们有这么多退休职工,全不干了。崇明、南汇,统统泡汤,”宋厂长叹了口气,“所以不瞒顾总,我是有求于你,瑞德这个规模,至少需要五百个人,我们的职工都是熟练工,能吃苦,只要能上班,愿意起早赶班车。”

&esp;&esp;符元亮眼睛一亮,看向北武。现在厂里断断续续招到十多个人,有人力中介上门来,说六月份或九月份可以一次性送一百五十人,收两百一个人的中介费,但北武稍加了解发现这批孩子才十六岁,是河南某职校的学生,他立刻给有关部门打电话,但人力市场上许多这样的操作,有关部门也语焉不详。北武追了几天,人家直接回复他说这属于正当实习,有校方实习老师带队,和厂方也签了实习合作协议,行政上不好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