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爬了几步不耐烦地直接跳了下来。顾念两眼发光嗷嗷大叫:“姐姐加油!姐姐你可以的,你真棒,姐姐厉害!”

&esp;&esp;被嘲得眼眶红红的陈斯好接过帽子,半笑半哭地嘟哝了一句:“谢谢二姐姐。”

&esp;&esp;顾念立刻抓紧机会练习礼貌用语:“不用客气!”

&esp;&esp;路口的红绿灯只剩下黄灯在一闪一闪,一行人鱼贯踏上斑马线。

&esp;&esp;景生和斯江落在最后面,看着前面的顾东文突然抄起了卢护士的手搁进了大衣口袋里。不知怎么,斯江弯起了嘴角,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esp;&esp;景生牵起斯江的手也搁进了自己大衣口袋里,斯江吓了一跳,挣了一挣,扭头见他嘴角含着笑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便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指头。

&esp;&esp;“有个信仰挺好的,”斯江轻叹了一声,“刚才真是太感动了。”

&esp;&esp;“你想信什么?还是像你阿娘那样什么都信?”

&esp;&esp;斯江摇摇头:“没想过,如果阿舅能好起来,我就信上帝。”

&esp;&esp;“哪路神仙都不会收你这种不诚心的假信众。”景生笑了。

&esp;&esp;“那你呢?你刚才也被感动了啊。”斯江掐了他掌心一把。

&esp;&esp;景生把她的手指头拢在掌心里紧紧握住,深深看了她一眼。

&esp;&esp;我的信仰,是你,陈斯江。

&esp;&esp;——

&esp;&esp;元旦前夜,西美打电话回来,景生接的电话,寒暄了几句转给了正在打麻将的顾东文。

&esp;&esp;“大哥!——”西美未语先哭。

&esp;&esp;“西美啊,新年好,侬等等啊,”东文放歪一点话筒,朝桌上喊,“周善礼,你别碰我的牌!你手太臭了——”

&esp;&esp;善礼刚替他摸上一张红中,激动得脸红脖子粗:“老子给你摸了个暗杠!臭什么臭!看我帮你自摸!”他噗通噗通往下杠牌,由于太激动,门前已经听张的牌哗啦啦倒了一片,赶紧手忙脚乱地扶牌,又吵吵着喊北武善让和小卢不许偷看。

&esp;&esp;被这么一岔,西美落的几滴眼泪挂在腮上无以为继,嗫嚅着喊了一声:“大哥?”

&esp;&esp;“哦哦哦,在的,”东文横躺下来,侧过身让景生给自己垫了两个靠枕,接过斯江递上的热水袋捂在肚子上,“好了,太平了,说吧。”

&esp;&esp;“侬还好伐?”西美怯怯地问,“你们回上海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不回肿瘤医院住院了吗?”

&esp;&esp;“不回了,费那钱没什么意思,吃药,现在就吃药。斯江阿娘帮忙找了个群力草药店的老中医,是的,就是金陵路那个。”

&esp;&esp;斯江坐在单人沙发上竖着耳朵听,景生又灌了个小热水袋过来塞进她手里。

&esp;&esp;“对,吃了十来天中药,香港开的西药也在吃。效果还可以,afp下来了。”

&esp;&esp;“原来一千出头,昨天复查报告只有两百多。”

&esp;&esp;“哈哈哈,是的,姆妈说是上帝在保佑我。”

&esp;&esp;“我肝功能一直正常的,奇怪得很,甲肝那时候小卢不放心,让我们全去化验过,一家子都好好的,”顾东文摸了摸头顶心,“上个月斯好斯南她们又都去查过肝功能了,都好的,斯江大一入学的时候查过也是好的,你放心——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行了行了,哭什么哭啊,我这不还能打麻将吗?”

&esp;&esp;“春节要回来?年前还是年后?初六回?行,你哥应该能活到那天,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怎么又哭上了。”顾东文笑得胸口直震。

&esp;&esp;“汇款单收到了,还没去邮局拿,嗳,你寄那么多钱回来干什么?不要再寄了啊,”顾东文瞥了一眼旁边喁喁细语的景生和斯江,酒窝深深地笑了,“你还不知道啊,我儿子结棍了,上个月挣了二十万,啧啧啧,我现在指望他给我买辆桑塔纳开开,我能从上海开去云南。”

&esp;&esp;“我一个病人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去云南了?我能吃能睡能跑的——”顾东文把话筒挪开了一些,“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人回来再说吧。”

&esp;&esp;挂了电话,顾东文叹了口气:“册那,现在一个一个,谁都敢来管吾了?”

&esp;&esp;斯江接过话筒搁回去:“外婆肯定也不想你去云南的呀,我也不想,问题是阿舅你听我们的吗?”

&esp;&esp;顾东文笑着刮了斯江一记鼻头:“叫你跟你妈讲几句电话你也不肯,还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