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

其实她这部影片,本来也是要卖给新北方。之前一直带她实习的那位主任在看过她送过去的十五分钟梗概预告片之后,已经跟她谈过。只要被公投到前三,新北方就会出价。黎式去年挑选实习单位的时候,也是经过多方对比才选了新北方,便很早有了未来挂职在这里的打算,当然,那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这家电影公司会有黑帮背景,更想不到,就是她身边这个男人控了极大的股份。要是知道,打死她都不会去。

乌鸦这样一弄,就是省略了过程,夸张了结果。让黎式觉得最近失去一次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同时也还没有做好让作品面世的心理准备。当然会紧张,甚至是抵触。

她不跟他争辩,转过身面向荧幕,沉默着看电影。

再如何,事情都已经这样,某种意义上说,今晚也算自己处女作的首映,她犯不着跟他生气。

乌鸦看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生气,但又拉不下面孔来说好话,就去拽她的脸,“喂,我同你讲嘢你听唔到?聋啊?”

“痴线啊你”,她被他扯痛,去打他的手,“讲讲讲,你想我讲乜?”

“我都买咗你的戏,见到背后老板,都唔使讲句多谢?”

黎式听完他的发言,很有想开瓢他脑壳的想法,“你仲想我听我谢你?”

乌鸦一副已经准备好被夸奖的模样,“不妨来说句听听。”

厚脸皮。

黎式在心里给他定型完之后选择直接无视,专心看片。可社团大佬不甘心,他逐渐靠近,开始闹她。

影院座位位置不大,他很容易就把她逼入狭仄,挑起她下巴,重复要求,“讲不讲谢?”

黎式咬着下唇,想保持骨气,就坚持不说话。

“仲不讲?”乌鸦再靠近,想做些什么已经很明显。

可她没有在公开场合大搞艳色的奇怪癖好,双手抵在他胸前,识时务者为俊杰,脱口而出,“我多谢你”

只是最后一个字,早就被他覆上来的吻堵回去。

在这个黑暗又有些的暧昧的环境里,温香软玉抱满怀,很难有男人能把持住做正人君子。当他的手放在她大腿边缘时,黎式倏地睁开眼,惊恐看着他,在掀裙摆之前猛地推开他。

黎式惊魂未定,“你知唔知自己在做什么啊?”

乌鸦似还未餍足,不怀好意地看着面前脸色潮红的女人,笑道,“我当然知。”

她愣住,反应过来后更生气了,“知道你仲咁搞?”

他无所谓演活春宫给别人看,可她很有所谓。

其实这里的监控,乌鸦早就提前差人关掉了,为护黎式安全,他不想有别人看到自己身边有个女人。可他故意不跟她说实话,甚至还要得寸进尺,“有人睇住更刺激不是吗?话不定你会湿得更快。”

黎式被他的话震惊得满头问号,她是没见过比这人更无耻的人了。大骂了声“咸湿佬”后,连电影都不想看,提起包就往外走。

他手长脚长,两步过去抓住人,摁回座位里,语气里有妥协的意味,“得得得,我不搅和你啦。好好睇,这个是你电影的首映,唔好浪费。”

两人闹来闹去,再回到屏幕上时,剧情都过完了三分之一。幸好在剩下的时间里,那男人难得言行相致一次,直到剧终,他都没有再吵扰过她一次,一齐安安静静地看完了首映。

镜头随着翻涌的海纹,逐渐推远,最后消失在天际,黑暗挤占视线。

主创人员的名字由屏幕底端翻滚往上,他同她,都看到那几个白色字体:rista·li(黎式)。

乌鸦第一次完完整整的看完一部电影,是她拍出来的。这两个小时,讲了一个对他来说,似曾相识的故事。如果要问他观后感,心中此刻的想法并不会比黎式少。只是他没生得一张如她一般的巧嘴,组织不起一些好听的语言。

影厅的白色灯光亮起,电影结束了很久,可他们都还是坐在原位置上,意外又默契地沉默。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黎式心头被莫名的阴郁笼罩着,长长叹出一口气,先拎起包站了起来,“走咗。我累了,想返去瞓。”

他跟在她身后也向外走,突然从后面抱住她,似乎想把她整个人都永远裹在自己臂怀之内。

黎式疑惑地偏过头看他,听见那男人问,“如果是我死咗,你会难过吗?”

她没有马上回答,又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就像是荣伊在问程月一样。

那程月难过了吗?或许吧。

“当然”黎式停顿了片刻,盯住他的侧脸,眼神转换逐渐清明,一字一句说:“当然不会。”

题外话:

好久没发糖,大家想念乌鸦哥了吗~

过完年啦,bb们复工愉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