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疏微微蹙眉,旁边的少女感觉的他神色的细微变化便问。

“怎么了?”

一般他这副表情,不就说明有大事要发生。

“有人过来了。”

南宫信闻言面色也相当凝重。

现下三个人重伤,祝如疏也有伤在身,若是再不走…后果不堪设想。

林鹭见着这场景,也了然若是不走就要死在这里,她原本想拉着慕容姜雨一起走,谁知刚从祝如疏身边迈出去,便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这才知她自己也要到体力的临界点了。

祝如疏自然而然将少女抱在怀中。

林鹭咬牙同面前的慕容姜雨道。

“慕容姑娘,跟我们一起去吧。“

慕容姜雨闻言一顿,随既摇了摇头,她隔着一条岁月长河,看着林鹭像是见到了她年少时期许了很久都从未出现过的救赎。

她决然,独自咽下苦水,也毅然转身。

慕容姜雨没办法从这里踏出去,她的身体和灵魂一同被囚禁在庭院中。

她的身与心死在那日,至此之后,她的灵魂长眠地底,余下的那部分身心却永远鲜活在日出时的悖面。

慕容姜雨的血快流尽了。

她费力抬脚走上高台,步伐已经不像方才那般傲慢,不仅仅是她自己刺进小腹的那两刀,还有经年累月刺进她身体的毒针。

她纵然当年风光恣意,曾是比武大赛的第二,名声大噪又如何,谁也不知她这娇美的容颜下,身体和心脏是如何慢慢腐败的。

慕容姜雨将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纤细的手腕穿过笼子,将簪子插进锁中旋转,笼子被打开了。

里面的少年听着开锁的声音却一顿,他躲在笼子的角落处,甚至又往里面缩了缩。

像是突然失去了家那般,再抬起澄澈的眸茫然地看着慕容姜雨。

用着他为数不多地思考能力费力地思索着。

慕容姜雨指尖拂过少年如瀑的长发,终是落了泪。

她想起了她母亲,江钰。

她幼时曾为母亲梳发,那木梳子划过母亲细软的发梢,她那时青丝初初齐肩。

“娘亲,我什么时候头发能这么长呀。“

“等小雨长大啦,就有娘亲这么长啦。“

慕容姜雨擦去欲落得泪珠,声音哽咽。

“晓晓已经长这般高了。“

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林鹭觉得或许这幅温润如水的模样,才是慕容姜雨最使然的性格。

可是终是在淤泥之中长大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分毫淤泥都不沾染呢。

那才知,话折子中都是骗人的。

慕容晓不明所以的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爪子却怎么都伸不出来,他颤抖着双唇发出一个声音。

“姐…姐…”

慕容姜雨一脸不可置信,眼泪顺着脸庞躺,她的睫毛微颤。

“晓晓,你…你记得姐姐了?”

慕容晓却又像没听见那般,手足无措地垂下了头。

慕容姜雨也不气恼,她伸手按下笼子旁边的一个隐秘的开关,在密室的尽头处开了一个小门。

这是她为慕容晓准备的后路。

她耐心同慕容晓说。

“姐姐从前带你走过很多次,从这里出去以后,去找夏蝉衣,知道了吗?晓晓。”

慕容晓这才抬起头,他似乎真的意识到了离别将至。

抿紧嘴唇想要摇头,却费劲想了许久后一动不动,哑着嗓子答应下来。

“晓晓答应姐姐。”

慕容姜雨的袖口挽了起来,细白的手腕上尽是抓痕。

她驯服这傲人又蛮横,浑身都是刺的小兽究竟需要多久呢?

守着这个小天地等待着救援又需要多久呢?

谁也不知道。

慕容晓虽答应下,却犹豫,埋着头如何都不肯走,眼见外面的人越来越近,慕容姜雨急着声嘶力竭地吼他。

“你若不走,我现在就死在这里!你若是不走,我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母亲付出的生命又算什么!“

在慕容姜雨的斥责声和推搡下,慕容晓才往那边走了两步,他皱紧眉心的模样有些无辜,走到出口时回望慕容姜雨已经泪落满面,他这才回头从出口跑了出去。

慕容姜雨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她身上是刚刚捅的那两刀,两个血骷髅血流的越来越多。

林鹭这才了然,慕容姜雨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死在这里。

她没想过活着出去。

慕容姜雨望着他们的神色还是笑吟吟的。

似乎如释重负。

“我父亲从小就教我,想得到什么,手段无论怎样卑劣,只要拿到手就好。他教我不相信任何人,他教我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工具,只是这一次我想为了我自己和我的弟弟。”

她固执地咽下口中的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