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上下开始忙碌地修缮未来皇后的寝殿,还有富丽堂皇的大婚装潢。

时时都阴沉着一张脸的太后这几日也难得心情还不错。

一切好似都在正常的运转着,只是谁也不知晓究竟三日后会发生些什么。

沈若烟今晨起得尚早,才从房门中出来便遇见了祝如疏。

少年不知在雪中立了多久,她一打开房门就能看到他被寒风落雪堆积得,犹如垂暮在院外的枯枝。

“祝…师弟?”

沈若烟有几分不确定。

祝如疏回眸,神色跟衣裳之上的霜寒一般,冷冰冰的。

祝如疏微微将头歪向一边,眉目间的笑意寒凉扭曲。

“师姐。”

将沈若烟吓了一跳。

天亮以后便不再落雪,只是夜间雪纷然而下,她屋外的窗前都堆积了不少落雪,更别说院外了。

她一直都知晓祝如疏不畏风寒,因他一年四季穿得都极少,只是薄薄一层白裳。

更让沈若烟惊讶的是。

少年身上的落雪随着他的脚步纷纷落下,露出他衣裳之上大片大片的,干涸的血迹。

“师弟…你衣裳上…”

少年好似不明白沈若烟是何意。

他垂眸好像在“看”衣裳,他还是站在落雪中,苍白纤长的指尖划过衣裳上干涸的血迹。

少年立于雪地中,周身、唇边嫣红,还有掌心中一片血红,好似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沈若烟皱紧眉心问:“你这是如何弄的?可是受伤了?”

祝如疏闻言笑得诡异,他眉眼弯弯,又好似天真。

“未曾。”

他从雪迹中抽身,缓步踩入檐下。

“师姐放心,我未曾伤害任何人。”

沈若烟一顿,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如疏扶着房门,回眸同沈若烟道。

“师姐今日不必再唤小师妹晨起用膳,她才睡去一会儿,若是你唤她,她定然起不来。”

说完少年便推门进去,将房门紧紧关上。

留沈若烟一人在原地神色恍惚。

她快步走到林鹭房门前,思及祝如疏的话,她站在房门前未曾敲门,只是放轻了脚步推门进去,她见着床榻上的少女缩在被褥中,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团子,呼呼大睡。

沈若烟敏锐发现,少女的唇瓣色泽苍白。

她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般来看,也不是祝如疏伤害了她,那祝如疏身上的血究竟是谁的呢?

沈若烟总是觉得祝如疏同她的小师妹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却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她只觉得扭曲,却不知晓究竟怪在何处。

从她说要唤小师妹晨起用膳,偶尔忘记之时,祝如疏还会提醒她,唤小师妹晨起,偶尔是他自己去唤她。

实在是饿得慌了,林鹭才依依不舍从被褥中探出头,起床收拾了一会儿,恰巧能够赶上同他们一起用午膳。

大概是因为今日未曾晨起,和昨夜把血吐在祝如疏身上了,她去前厅的路上,还有几分心虚。

林鹭来得晚,他们几人已然坐在饭桌子上,少女坐在边上,她总觉得桌上的氛围有几分不对劲。

祝如疏坐在她身旁,同前几日相比,神色上倒是毫无怪异之处,吃食的动作也优雅,敛着笑,这人本就是个闷葫芦,在饭桌上,若她不主动同他说话,祝如疏也不会主动开口。

桌上多半活跃气氛的人就只有林鹭。

沈若烟自她进门,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林鹭对上师姐的神色,有几分不自在。

少女开口问:“师姐看我做什么?”

再被人盯着,她碗中出自皇家御厨之手的红烧狮子头可就吃不下了。

沈若烟却有些莫名地回神,问道。

“我方才盯着师妹看了吗?”

啊?

林鹭神色复杂,怎么今日连往日中最为正经的沈若烟看上去都如此不正经。

不对劲。

不对劲极了。

在她睡懒觉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宫信见几人的气氛凝重,他也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打算等会儿哄哄他的师姐,问一下。

他笑着开口道。

“小师妹若是不爱吃碗中的红烧狮子头,我可就挑走了。”

少女闻言,表情多了几分凶恶,迅速将碗偏向祝如疏那便,遮在怀中,像极了小动物互食。

“休想。”

“南宫师兄好手好脚,怎么就不能自己夹一个,为何惦记着我碗中的!”

南宫信嗤笑一声。

“因为盘子里的都被师妹吃光了。”

林鹭看了看桌上的盘子,好像确实是被她吃光了…

可是他干嘛把“都被她